下午時分,步弓淘汰賽終於結束,所有箭武士都在伸長脖子焦急等待合格名單出來。
步弓淘汰賽雖然並不排列名次,只列出合格者的名單,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的成績不上報,此時,在最大的一頂營帳內,二十幾名官員正在忙碌的排列名次,七千多名參加步弓淘汰賽的箭武士成績已經匯總,即將排出最後的名次。
樞密使童貫也已經來到大帳,他坐在角落裡不慌不忙喝茶,等待最後名冊出來,童貫對這次弓馬大賽非常重視,所有出類拔萃的騎射人才都能得到他的重用。
童貫掌控軍權多年,他深知宋軍和遼軍、西夏軍的差距在哪裡?差距就在騎兵,在騎射,宋朝沒有足夠的草場來養戰馬,只能以步兵為主,如果是打陣地戰,宋軍的戰鬥力要強於遼軍和西夏軍,可問題是遼軍和西夏軍皆是騎兵,一戰不利便高速撤退,往往使宋軍的戰績勝而不大,而且在追逐中由勝轉敗的可能性更大。
痛定思痛,童貫認為只有強化宋軍的騎射能力,宋軍騎兵才最終能和遼國騎兵抗衡,他便在三年前說服了天子,開始恢復從前的弓箭大賽,並改名為弓馬大賽,從天下各州挑選精銳的騎射勁兵。
這時,眾人終於排列好了名次,檢查了兩遍,兵部郎中張機拿著厚厚一疊名冊快步走到童貫面前,「啟稟太尉,名冊已經好了。」
「今年的成績如何?」童貫並沒有急於接過名冊,而是不慌不忙喝了口茶問道。
「和上屆相比,這次的成績明顯進步了,要七箭上上才能排進一千名內。」
「提升明顯嘛!這是什麼緣故?」
「應該是備戰的時間長了,據我們所知,有些軍隊兩年前就開始著手訓練了。上一次最快也是距大賽半年前才開始訓練,這是關鍵原因。」
「最高成績多少?」
「十箭上上,是一名太學生。」
童貫一怔,居然是一名太學生,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接過名冊,他一眼便看到了排名第一名的李延慶。
「果然是他!」
童貫既感到吃驚,同時又覺得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他沉思片刻,對帳中官員道:「所有人都過來,我有話要說。」
二十幾名官員都聚攏上來,童貫站起身,指了指名冊道:「我先有言在先,這上面的成績不准任何人出去亂說,就算對你們的家人也不能說,如果誰敢泄露出去,一旦被我查到,我這樣告訴你們,如果僅僅是丟了烏紗帽,那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目光凌厲地向所有人一一望去,眾人都低下頭,這麼明顯的警告,誰不會明白呢?不過很多官員也奇怪,這個成績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為什麼不能出去亂說?
只有少數官員明白童貫的擔心,步射第一名居然是太學生,這個消息如果傳出去影響就大了,這很可能會成為太學和軍隊聯繫的一個契機,蔡相公一定會勒令太學退出比賽,防止童貫的手伸進太學。
所以童太尉才會封鎖消息,等最後木已成舟,蔡相公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童貫見眾人都有敬畏之意,便提筆在名冊上簽了名字,遞給官員道:「名單可以發布了!」
眾官員開始緊張地抄寫名單,這時,童貫低聲對一名親兵道:「估計李延慶就在演兵場上,帶幾個兄弟去找一找,把他找來見我!」
親兵點點頭,轉身快步走了,童貫這才端起茶杯,心中若有所思,李延慶居然拿下步弓第一名,這著實出乎他的意料,看來自己是有點小看這個李延慶了
李延慶正和湯懷在西北角落裡聊天,這時,遠處忽然騷動起來,有人大喊:「名單出來了!」
眾人紛紛向發榜處跑去,李延慶和湯懷也快步走了上去,在高高的揭示牌前,二十張紅紙名單帖了出來,名單被數千人圍得里三層外三層,儘管這不是科舉發榜,如果能榜上有名,還是會讓人異常激動。
這時,一名太學士子從裡面擠出來,正好看見李延慶,便走上前笑道:「你不用去看了,你榜上有名,我看見了,咱們太學就你一個獲得騎射資格,其他人只能參加步射了。」
雖然這個結果是在李延慶的意料之中,但他還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