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屆的最後十名武士由八名禁軍士兵和兩名武學士子組成,而這一次的代表卻廣泛得多,除了禁軍和武學外,還多了廂軍系、鄉兵系甚至還有太學,就算是禁軍也是派系眾多。
也正是代表性廣泛,才使這次弓馬大賽牽涉到了方方面面的利益,雖然國子監張邦昌偏向蔡京,對太學參加弓馬大賽極為反感,但國子監和太學的其他官員可不是這樣想,太學生居然在複賽和決賽中連續奪得第一名,對於國子監的官員和太學師生當然是歡欣鼓舞的事情,在觀戰台旁邊也出現了大群太學生,足有一兩千人,他們打出了巨大的橫幅,上寫四個大字『太學必勝』,格外地引入矚目。
十名箭武士在休息大棚內進行最後的抽籤,李延慶第一個抽出紙條,他打開看了一眼,上面是『七』,他將在第七個出場。
眾人紛紛抽出各自的紙條,但誰也沒有吭聲,這時,一名官員跑來問道:「誰是第一個出場?」
張清舉起手,他抽到了一號,李延慶不由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這個張清是不是梁山好漢中沒箭羽張清的原形,此人是禁軍登州指揮使孫立的部將,騎射超群,但不會打石子。
宋朝人取名大多是兩個字,而且普通人家取名字不太講究,順口就行,所以象張順、王順、張清、李英、王英這種名字比比皆是,光太學就有四個張順。
不過關勝肯定是梁山大刀關勝,長得很像關羽,臥蠶眉、丹鳳眼,也使一把青龍偃月刀,武藝超群,騎射出類拔萃,才二十七八歲,官已至馬軍副指揮使,是所有箭武士中官職最高的一人。
除了花榮、關勝、張清、楊再興、何灌等五人外,十名爭霸賽的武士還有一對兄弟,叫做朱岷和朱峨,兩人一個排名第五,一個排名第九,還有一個叫冷超,是一名宮廷侍衛,排名第八,最後一人李延慶也認識,來自西北軍的王英傑,在礬樓,他在壺箭比賽上輸給了撒金,他排名第十。
這時,張清已經立馬在出發線前,由於今天天子出席弓馬大賽,天子信奉道家,十分講究『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官員們便不敢用鴿子作為活動靶,只好紙鷂來代替,也就是用硬紙紮成的鷂子,比鴿子稍大,用強弩發射上天,能飛數十步。
這原本是宋軍的一種火器,叫做火鷂子,用火油布或硬紙紮成,尾部有火藥竹管,用強弩射上天后,火藥再接力發射,會在半空中點燃,最遠可飛出千步,宋軍利用它來燒營,有很強的實用性。
今天的火鷂子去掉了火藥,也不用油紙製作,就是一隻普通的紙鷂,不用為了便於天子觀看,紙鷂被塗成赤紅色,在空中十分醒目。
時間延長為五十聲鼓響,不過今天鼓並不計分,而是在五十記鼓聲中發射出三十隻紙鷂,十名箭武士以射中數量和準確性計分,再加上十分的左右開弓附加分,最後以總分多寡來定成績,這就要求箭武士們不僅準確,而且出箭要快,這就相當於在大戰中不僅要殺傷敵軍多,而且還要一箭斃命。
比賽跑道安排在校場中間,由於時間充裕,所以要求箭武士奔跑一個來回,必須在五十記鼓聲中回到出發點,這對武士們的要求更高了,不僅要射擊目標,還要記住鼓聲,否則晚回會扣分,早回則浪費了時間。
『當!』一聲鐘響,張清縱馬奔出,四周頓時沸騰起來,在緩慢而有力的鼓聲中,第一隻紙鷂子飛出,由西向東飛去,其實時機並不多,在紙鷂飛起的瞬間,張清的第一支箭疾射而出
在休息大棚內,其他九人都在默默地各自準備著,有的在一支支地檢查箭矢,有的人適應弓力,畢竟要在短時間內射三十支箭,這對每個人的臂力都是一次嚴峻的考驗。
李延慶雙臂抱在胸前,注視著飛行的紙鷂子,他在尋找紙鷂飛行軌跡的規律,這時,何灌走上前低聲問道:「老弟發現了什麼?」
「我發現這些紙鷂子飛行路線都比較筆直,不會輕易偏離,最高也只有十丈,基本上都是冬天太陽在天空的運行軌跡。」
「真正的軍中的火鷂子可不是這樣直線飛行,你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何灌笑道。
「為什麼?」李延慶不解地望著他。
「因為要保證天子的絕對安全,紙鷂子絕不能飛向天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