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將士已提前把鎧甲刷洗過,但因為長期征戰在外磨損嚴重,沒有新的鎧甲可以替換,一個個穿著看上去根本沒那麼光鮮亮麗,更像是土裡土氣的地方守備兵馬。
沈溪往幾人身上看了一眼,儘管沒心情理會,但還是做出吩咐,讓他們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沈溪道:「再過一個時辰,應該就能見到聖上……可咱們這麼多人,不能全部帶去見駕,否則很可能被言官指責衝撞聖駕,圖謀不軌。現在鑾駕那邊正在準備迎接事宜,今天晚些時候可能要在草原上打獵,因為要隨駕,所以沒法使用火器,多找一些弓射能力強的……現在到檢驗我們冷兵器本事的時候了。」
「冷兵器?哈哈,弓箭可不正是冷的麼?大人說話可真有意思。」胡嵩躍沒心沒肺地笑著說道。
劉序則顯得有些拘謹,問道:「大人,都去面聖的話,誰留守這邊?」
沈溪看劉序等人殷切的目光,知道這些人都想去面聖,畢竟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沈溪道:「小王將軍就不去了,再讓馬昂留下,你們陪同我一起去面聖!」
在沈溪看來,已經出了個江彬,那馬昂暫時就要阻斷他跟皇帝見面的機會,他怕很多歷史事件都會重演,包括馬憐的事情在內。
……
……
就在沈溪安排雲柳去進行一些非常規手段消除潛在威脅時,江彬突然得到朱厚照召見。
朱厚照臨時想起有個捨身救駕的勇士,在寢帳穿戴一新,出帳來等候沈溪時有些無聊,就讓人去把江彬叫來。
小擰子道:「陛下,現在沈大人所部距離這邊不到十里,是否等先見過沈大人,再接見江侍衛?」
朱厚照沒好氣地道:「這不剛派人去通知讓沈先生過來麼?時間寬裕得很,先見過人再說;再者,就算朕見江彬的時候沈先生來了,大不了帶江彬一起去見沈先生就是,都是朕信得過的人,應該沒問題吧?」
小擰子不明就裡,到此時他也只是隱約知道江彬跟朱厚照一起合作獵過老虎,對於別的事情不太清楚,也是因見到朱厚照後,他一直都處於忙碌狀態,無暇打聽這些。
隨著侍衛前去通傳,不多時,江彬被帶了過來。
跟之前的勇猛無畏相比,此時江彬雙肩幾乎縮來挨著脖子了,十足一個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連頭都不敢抬。
朱厚照坐在帳篷前臨時設置的御座上,打量來人,越看越順眼,臉上多了幾分笑容,而江彬到來後直接跪下磕頭,伏在地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對江彬而言,並不是他膽怯了,而是心裡太過激動。
苦熬那麼多年,找了無數門路,終於有機會面聖,進而上位,剛才還在選擇皇帝和麗妃間效忠誰的問題上有過猶豫,轉眼就獲得皇帝召見,守得雲開見月明。
朱厚照道:「江彬是吧?很好,你乃蔚州衛指揮僉事是嗎?」
「是,陛下。」
江彬很激動,說話時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但音量很大,沒有那種普通人面聖時的卑微與畏怯。
朱厚照笑道:「我記得衛指揮僉事這官職好像是四品武官,級別應該不低,朕本想讓你當個錦衣衛百戶,但那不過是六品武官,看來有些虧待你了……嗯,不如你先掛著原來衛指揮僉事的名頭,在朕身邊做事,你說好不好啊?」
朱厚照身為皇帝,對於大明官職體系卻壓根兒不了解,不知道一個衛指揮僉事對應錦衣衛應該安排什麼職務。
在這種情況下,他沒忙著去給江彬晉職,覺得既然錦衣衛中已經有很多人,不如重用一下江彬這樣的外臣,尤其是在他御駕親徵到了宣府,看到邊軍驍勇善戰後,早就萌生了這個念頭。
之前面對老虎時,一眾錦衣衛畏縮不前,讓朱厚照很不滿,已動了要更換身邊護衛的念頭,雖然只是一個大致的想法,但現在似乎已找到另外一種解決問題的途徑,那就是重用一些忠心的外臣來護駕。
江彬雖然沒得到官職上的晉升,但還是很激動,磕頭道:「小人能為陛下做事,乃是天大的福氣,小人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朱厚照哈哈大笑:「別人說這話,朕只當他們放屁,說套話誰都會,但你江彬則不同,剛才老虎襲擊朕的時候,雖然當時朕不需要你幫忙,但你能不畏生死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