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護駕,總比某些只會平時動嘴皮的人強多了!」
朱厚照此話,根本就是在諷刺當他遇到危險時沒有及時做出反應的錢寧等近臣。
雖然朱厚照並未當面怪責,但是非曲直他卻分得清楚,無論錢寧等人有再多理由,比如說怕驚動老虎對皇帝不利,或者怕誤射命中皇帝等等,都掩蓋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沒人第一時間衝上去用自己的身體阻擋老虎。
你們找的理由,無非是想說你們不敢在遠處怎麼樣,但若跟江彬一樣,直接下馬衝上去,是否驚動老虎先不說,至少你們可以替朕把危難擋下來,老虎要咬人也是先咬你們,朕可以安然無恙。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如果江彬不站出來表現,甚至連朱厚照自己都可能覺得錢寧等人沒做錯,但現在證明,當時有更好的選擇,你們不做,那就枉費朕對你們的信任,朕遇到危險的關鍵時刻,你們一個個畏縮不前,卻是個從來沒到過朕身邊的地方武將站出來救主。
江彬磕頭:「當時小人只知護駕,冒犯了聖顏,望陛下恕罪。」
朱厚照微笑著點頭道:「你的本意是救朕,朕怎會怪你?不過你的箭法實在不怎麼樣,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別亂放箭,否則真不幸射中朕的話,怕是你幾條命都沒了……哈哈哈!」
本來是很嚴肅的話題,卻被朱厚照笑著說出來,顯然他這個皇帝沒把之前江彬射箭險些命中自己當回事。
主要在於朱厚照這個人非常明事理,就好像當初信任張苑一樣,在房屋倒塌的關鍵時候,除了張苑都往外跑,根本沒有救駕的心思,只顧自己逃命,就算衝進樓來救不到人,朕也會覺得你忠心耿耿。
不自覺地朱厚照便想起張苑。
雖然張苑是朱厚照親自降的罪,但他心裡卻明白張苑不過是替罪羊,犯下大錯的人是他,正是他這個皇帝瞎指揮導致沈溪被困榆溪河北岸,而張苑不過是按照他的命令做事。
之前朱厚照根本就沒打算寬恕張苑,不過隨著沈溪節節勝利,再加上今天江彬衝出來護駕的事情,讓朱厚照不由懷念起那個雖然沒多大本事,卻一片「忠君」之心的前東宮常侍。
「這件事先不提。」
朱厚照沉吟了一下,道,「朕不打算提拔你的官職,不過先給你些賞賜,作為你一片忠心的獎賞……來人,把朕準備的禮物送過來。」
江彬沒想到還有獎賞,本來他以為能留在朱厚照身邊已算是最好的恩典。
隨即小擰子捧著托盤出來,由朱厚照親手將托盤上的布揭開,露出裡面的物件兒,卻見是玉如意,還有一些小擺件,都是金銀玉器。
朱厚照笑著說道:「這些本來都是朕賜給兵部尚書沈先生的禮物,因為臨時身邊沒什麼可以賜你的,先拿出一部分賞給你吧,反正沈尚書那邊少不了賞賜。」
「多謝陛下隆恩,臣定肝腦塗地,誓死效命。」江彬感覺受寵若驚,繼續跪地叩首。
朱厚照笑道:「很好,以後在朕身邊好好做事,少不了你的賞賜。起駕,準備迎接沈先生。」
……
……
沈溪得到朱厚照召見,帶人前往鑾駕所在營地時,半途從雲柳那邊得知朱厚照賞賜江彬的事情。
雲柳道:「陛下拿了些原本賜給大人的物件兒給那人,現在他已經在陛下身邊做事,要完成大人交託的事情,非常……困難。」
沈溪面色陰沉,騎在馬上,此時距離營地已不到三里,依稀能見到前方負責迎接事宜的軍中人員,當下道:「天意如此,很多事難以強求,一切順其自然吧。」
雲柳好奇地問道:「大人,此人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就算讓他接近陛下,回頭照樣可以除掉他。」
沈溪搖頭:「若在陛下器重前除掉此人,只是一件小事,但若在陛下做出決定後還要動手,那就等於故意跟陛下作對,你希望我跟陛下起衝突嗎?」
雲柳很意外,沒想到沈溪居然會對一個救過駕的功臣痛下殺手,在她看來,江彬就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就算到了朱厚照身邊,也不可能得到錢寧或者小擰子等人的地位,連那些人沈溪都沒說要殺,現在面對一個江彬,沈溪居然不惜採用一些非常規手段。
殺戮政敵的事情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