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濂故意把聲音提高:「來人啊,將禮物送到裡面,這些都是本府對王指揮使的小小心意。≥網 ≦」
沉重的錢箱被十多名衙役抬到泉州衛官署大堂。
裡面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張知府這是準備賄賂本欽差嗎?」
張濂見到錢箱打開,裡面滿滿當當都是銅錢,臉上正得意。
看看你們這些土鱉,何曾見過這麼多錢,我今天是給你們送錦衣玉食來的,還不乖乖對我頂禮膜拜?
待聽到熟悉的聲音,張濂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順著聲音響起處望了過去,正堂內光線較暗,他需要靠近一些才能瞧得清楚。
大堂案桌後端坐,手裡拿著塊驚堂木,正不斷拋起玩耍的不是那可惡的欽差沈溪,又是誰?
「你不是回京城了嗎,怎……怎會在此?」
張濂見到沈溪,本能地感到驚訝,隨後便是一陣膽寒。為了防止沈溪對他不利,他特地派人去追查沈溪的蹤跡,甚至派出衙役跟沈溪一道去京城,現在可好,沈溪居然瞞過所有眼線出現在他面前,還跟泉州衛指揮使王禾站在了一起。
陰謀!
絕對是陰謀!
沈溪微微攤手,道:「本欽差奉皇命前來泉州公幹,回鄉祭祖後,再折返泉州看看難道不對嗎?」
張濂目光中滿是不解……沈溪沒說錯,他是到泉州來公幹的欽差,可皇帝不是規定他必須在五月底前返回京城嗎?正是為了提早回京,尚未到三月下旬他就帶著人動身經贛江北上……
如今都四月初九了,沈溪這個欽差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泉州?難道他不想按時回京復命?
張濂冷笑:「欽差大人領皇命辦差,如今差事已完成,當及早回去復命。從泉州往京城,怎麼都得兩個月,莫不是欽差大人準備耽誤皇差?」
沈溪笑著站起身,在泉州衛指揮使王禾和身著男裝的玉娘的陪同下,來到張濂身前,道:
「時間可不是如此算的,本欽差奉命辦皇差,二月十五前抵達,這是皇命,不敢有所違背。不過差事沒有辦成,就打道回府,非人臣所為,遲幾日那也無妨……」
張濂這才意識到被沈溪戲弄了。
其實只有沈溪一直在強調他必須在五月底前回京,至於這期限,卻是謝遷建議的,並非是死命令,沈溪顯得很緊張必須要在五月底回去,讓張濂覺得沈溪這差事很趕,如今到了四月,張濂以為沈溪早已北上,自然就放鬆警惕了。
「勞煩王指揮使,命人將張知府拿下!」沈溪笑著對王禾道。
王禾一擺手,從門口進來幾十名士兵,先將一眾衙役拿下,然後有兩名小校上前擒拿張濂。
張濂怒喝一聲:「誰敢?」
這一句話,頗有威儀……畢竟面對的是一名四品知府,兩名小校一下子愣住了,然後情不自禁看向王禾,等王禾給出指示。
王禾一頭霧水,他一個衛所的世襲指揮使,名為正三品的武將,其實卻是個屯田長,麾下五千多名兵丁大多數是軍戶,洛江兩岸數萬畝良田便是其屯區,只有收到上司調令,才會從各軍戶抽調男丁,外出打仗。
張濂是四品知府,掌一府之政令,總領各屬縣,凡宣布朝廷政令、治理百姓,審決訟案,稽察奸宄,考核屬吏,徵收賦稅等一切政務皆為其職責。
自來軍政長官互不統率,要不是沈溪拿著兵部尚書馬文升的手令,王禾還真不敢胡來。
眼下,王禾需要沈溪給出一個解釋。
張濂見王禾有所忌憚,緊繃著臉看向沈溪:「沈中允,你恐怕沒資格在這裡號施令吧?」
撕破臉皮,張濂再也無須對沈溪假意奉承。
沈溪笑道:「本欽差奉皇命辦事,有兵部尚書手令,捉拿犯官張濂及貪贓枉法屬官一干人等,何以說沒有資格?」
張濂以為抗糧案已事。
不過想來去年秋天的抗糧案已結束,朝廷沒追究還嘉獎於他,今年民亂才剛開始不久,沈溪絕對沒時間請奏朝廷,那沈溪眼下就是「先斬後奏」……
一個正六品的翰林學官,本身並不是都察院的御史和六科給事中,來拿他一個鎮撫一方的正四品大員,這不合規矩!
「就算本官於地方施政上
第五七九章回馬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