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溪指揮刨坑挖土的時候,城頭上守城的邊軍也在好奇打量亂鬨鬨撤走的這群人。
「以為在京營當兵就了不起?老子在邊疆跟韃靼人打仗,他們卻躲在後面吃香的喝辣的,現在輪到你們抱頭鼠竄了!」
這些個大明邊軍將士都帶著惡意看著山上疲於奔命的京營官兵,這是長久以來的憋屈和壓抑所致。
他們眼中可沒什麼袍澤之情戰友之誼,越是局勢動盪越只顧自己的利益,城頭上這些個邊軍將士的軍餉,被上司逐級剋扣,拿到手上已經十不存一,又怎能奢求他們為朝廷賣命?
「怎麼停下來了?」
就在一群邊軍將士等著看好戲的時候,落荒而逃的京營運炮隊伍突然在山腳下停住,不過只是小部分人停下了,大多數依然在往山上和樹林的方向跑。
「這還用問,知道跑也跑不掉,乾脆躺下來等死。」一名百戶臉上帶著冷笑,「又或者是馬車陷進了坑窪地里,想要推出來!」
雖說站得高看的遠,但從城頭到山坡那兒,距離稍微有些遠,看得不是很真切,只知道一群人在空地里挖什麼東西。
沒過多久,那些停留下來的京營官兵重新踏上逃亡的路。
在過去不到一年時間裡,榆林衛周圍與主城互成犄角的堡壘和營寨陸續荒棄,之後又擔心韃靼人會利用這些廢棄的堡壘和營寨當作攻城所用,於是自行拆毀,以至於到現在榆林衛周邊連個能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等死吧!」
城西城樓上的一群邊軍將士給這群京營兵下了定語。
邊軍將士覺得,這群京營兵的戰鬥力再強跟他們邊軍比較還是有差距的,在野外邊軍都無法跟韃靼人正面抗衡,更不用說這些京營的嬌嬌兵了。要知道千餘韃靼騎兵,在野外遭遇的話邊軍就算派出兩倍到三倍以上的軍隊,也未必能夠取勝。
眼下只能等韃靼人撤走,再出城給這群人收屍。
「不得打開城門,若有韃靼人靠近,一律以弩箭招呼!」
傳令兵把上司的指示傳達給城頭上每個士兵知曉,其實不用交待,這些個邊軍士卒應付韃靼人已經很有經驗,知道只要守在城頭上,韃靼人在沒有攜帶攻城器械的情況下,通常不會自己過來找麻煩。
轟隆隆的馬蹄聲,就在城外不遠的地方呼嘯而過,城頭跟城外只是隔著城牆和護城河,但處境截然不同,城樓上基本高枕無憂,外面就等著喪命。
「快跑!」
而山坡那邊的京營官兵,此時基本是無組織無紀律,有那貪生怕死的傢伙,根本不遵從沈溪下達的上山命令,四散而逃。
不管有馬沒馬,儘是往樹林深處躲藏,他們的想法很好:「你們上山,把韃靼人引開,我們在樹林裡躲著,或許能夠保全性命。」
一個個前些日子在沈溪面前囂張跋扈、整天發牢騷說怪話的老兵油子,這會兒已經嚇得老爹是誰都不記得了。
沈溪看著這群窩囊廢四下亂躥的樣子,恨不能親自充當執法者,將這些丟大明軍人臉的傢伙就地正法,但他此時應接不暇,要是上不了山,他自己也要做韃靼人的刀下亡魂。
剛衝上山坡,後面的韃靼騎兵的先頭部隊已經距離他們不到八百步,這段距離對衝鋒的騎兵來說,幾乎是眨眼工夫就能追上來。
「怎麼還不爆炸?」
沈溪心裡發怵,畢竟不是真正的地雷,若作為引線的火藥中途被風一刮,炮彈就別想引爆。
七百步,六百步
韃靼人愈發靠近,沈溪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上了,從指揮挖坑埋設炮彈後,他已顧不上上馬車,跟大多數士兵一樣完全靠兩條腿跑路。前世跑長跑都沒這麼累,更何況這一世他只是個弱不經風的書生。
「轟」
就在沈溪為自己短暫的生命感覺嗚呼哀哉時,炮彈終於被引爆了。
剛好衝到土坑前的幾個韃靼騎兵,當場被炸得血肉橫飛。
與此同時,周邊還有幾個韃靼騎兵受到波及,臉上滿是碎鐵片,慘嚎著從馬上栽倒下來,捂著臉痛苦慘叫。
爆炸中心揚起一片沙塵,四射的砂石打得周邊的枯樹雜草簌簌作響,濃烈的硝煙甚囂塵上。
韃靼人以為中了埋伏
第六五七章血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