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黑沈溪才溜進藥鋪正堂,此時藥鋪已關門,那位前來煩擾謝韻兒的京城公子哥終於走了。
謝韻兒杏眼含淚,在惠娘和周氏的勸解下,她顯得很堅強,沒有太過激的表現。
「……妹妹,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人總要往前看。」
「京城來的有什麼了不起,咱汀州府可不缺年輕才俊,我就不信找不到更好的。」
惠娘和周氏都是熱心人,本來她們商量著給謝韻兒張羅婚事,如今正好藉機試探謝韻兒心聲。
謝韻兒擦擦眼淚,道:「就怕他日後還會來藥鋪搗亂,影響藥鋪正常營業,那我可就是罪人了。」
惠娘笑道:「不打緊,回頭找幾個人在門口盯著,他再來,趕他走就是。妹妹被他一家人給坑苦了,他這都還要纏著妹妹,實在有些太過分,若他滋擾太甚,就告上官府,讓官府為我們撐腰。」
「不……不用了。」
謝韻兒聽到惠娘要告官,略微帶著心軟,「只要不見他,他自會走。我們謝家不欠他洪家的,之前連彩禮都退了……」
沈溪聽出一些隱含的韻味。
謝韻兒在面子上沒給這洪家公子好臉色,但她心裡,或多或少對洪家公子千里迢迢追到汀州府有些感動。
男女****之事,本不該外人插手。
沈溪正要回家,卻在後院門口遇到了便宜老爹,此時沈明鈞腳步蹣跚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沈溪心裡哀嘆一句,謝韻兒出事,居然把老爹這頭給忘了。
「爹,娘在裡面跟謝家姐姐說話,一會兒就回家,我們先回去吧。」
沈明鈞湊過來,小聲問道:「你謝姨那邊……那個人……她還好吧?」
沈溪不由咳嗽一聲,老爹因為謝韻兒的事,都有些語無倫次了。兜了個圈子,還是把問題問到了他最關心的地方。
沈溪心想:「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這分明是要鬧家變的節奏啊!」
自從沈明鈞知道藥鋪來坐堂的女大夫就是當日他曾仰頭一望的玉人後,就經常魂不守舍。沈溪知道那道倩影成為自家老爹心頭割捨不掉的美好記憶。
但沈明鈞還算是安分守己,這幾個月他甚至沒跟謝韻兒說過一句話,就算偶爾碰到,也是匆忙擦身而過。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謝韻兒心中未曾對僅有一面之緣的沈明鈞留下任何印象。沈明鈞也知道自己有了妻兒,不該多想。就好像單相思的兩人,一個相思而不能說出口,另一人則全不知情。
「謝家姐姐沒什麼。孫姨說,找人在藥鋪門口看著,那人再來的話,把人直接轟走。」
沈明鈞點頭不迭:「對對,一定要找人看著,這種人分明不懷好意,不能讓你謝姨再想起往事。」
沈溪臉上滿是怪異之色。
眼前的老爹。臉上全是遇到情敵以後的反應,慌亂中帶著強烈的敵意,似乎跟那洪家公子槓上了。
「爹,那是謝家姐姐的私事,跟咱有什麼關係?」沈溪苦著臉道,「回去吧,娘一會兒就出來了。」
沈明鈞好像做錯事被人知道一樣,稍顯慌亂,等反應過來,馬上拉著沈溪回家。生怕被妻子發現端倪。
晚上一家人坐到飯桌邊,沈明鈞才裝作無意提及謝韻兒的事。
周氏心下並未懷疑丈夫的動機,輕嘆道:「謝家妹妹也是命苦,家裡遭了難。自己又被人退了婚,顏面無存,而今回汀州府躲個清靜都不成。那人一來,居然想帶謝家妹妹私奔,真是笑話……謝家上下全靠謝家妹妹撐著,他可以不管家裡。謝家妹妹能丟下一家人?」
沈明鈞面帶憂色,周氏正有些奇怪,沈溪適時插嘴:「娘,我看要讓那個人徹底死心可不容易,就算不讓他進藥鋪,他還可以到謝家那邊搗亂。謝家如今都是孤兒寡婦,要是那人來硬的,找人強搶,又當如何?」
「啊……那小子沒這麼大的膽子吧?」
周氏聽了不由愕然,仔細想了想,「還真說不定呢,不行,回頭定要提醒謝家妹妹,讓她和家人把門窗關緊,這人據說家裡有些背景,要是相思不得,鋌而走險……」
周氏越這麼說,沈明鈞越擔心,以至於飯桌上氛圍極為詭異。
翌日一早,那洪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