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部堂且慢!」
屠勛微微一愣,見發聲的是大理寺少卿秦觀,心中微微有些不悅。 .更新最快
他心道你們家大人躲著老夫,派出你個佐貳官來看戲,那你就好好看戲好了,偏偏還跳出來指手畫腳,這是怎麼個意思?
「秦少卿,你有何見解?」
「屠部堂,眼下江彬還沒有被定罪,這個時候對他用大刑恐怕不妥吧?」
其實秦觀也不想跳出來趟這趟渾水,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如果屠勛走走過場,把這場三司會審拖過去,那他自然樂得所見。可屠勛不知得了什麼失心瘋,竟然要對江彬大刑伺候。
江彬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陛下那裡沒法交代,追究起來不光是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一樣跑不了。
秦觀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屠勛給自己挖坑,還往裡面跳啊。
「哼,證據已經確鑿,有什麼不能用刑的。莫不是秦少卿比本官還懂這刑律決斷了?」
屠勛這下便是倚老賣老了!
也就是秦觀這個大理寺少卿比屠勛低了一級,要是換做大理寺的正印堂官,是絕咽不下這口氣的。
屠勛的意思已經很明確,老夫是刑部堂官,掌斷獄多年,豈是你一個大理寺少卿能夠隨意評的。
大有幾分你行你上啊的意味。
秦觀笑了笑道:「屠部堂別誤會,下官沒有質疑屠部堂的意思,不過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被秦觀這麼一攪合,屠勛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方才江彬咆哮公堂,他氣將不過,遂下令打了這廝二十大板。這已經算是懲戒。若是在這個基礎上,再對江彬大刑伺候便有幾分報復的意味了。
若堂下的是別人,屠勛自然可以為所欲為,但江彬不一樣。
這廝是天子最寵信的臣子,在確保他一定會失寵前就貿然下死手,只會引火燒身。
別看屠勛貴為刑部尚書,但其實在朝中的排位也進不了前五。
刑部三位大學士,加上吏部、戶部尚書才是大明朝廷臣工之中最具權勢的。
刑部尚書大體上和兵部尚書權力相當,略高於禮部和工部。
若是江彬此番沒有徹底栽倒,將來尋釁報復,屠勛還真未必招架的住。
此時一直默不作聲的都察院左副都御使陳拙也咳嗽了一聲道:「少游兄的不錯,屠部堂還請三思啊。」
屠勛直是哭笑不得。這二人便是皇帝給他加的兩道禁錮,便是他想要「恣意妄為」一次,也會被鎖的死死的。
「恩,且先把江彬壓下去收監。」
既然是會審,便沒有必要一下審出個結果來,可以慢慢的磨。這作為刑部堂官的屠勛自然是心知肚明。
只要最終江彬肯低頭認罪,他就好交差。
卻左右衙役架起江彬就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拖下堂去。血漬拖灑了一地,直是駭人。
此時堂下只有焦芳一人了。許是江彬的遭遇給他的衝擊太大。這位閣臣面色慘白,身體不住的發抖。
屠勛頗為得意的道:「怎麼,焦大人可是怕了?只要焦大人肯認罪,本官可以不對你用刑。」
焦芳咽下一口吐沫道:「老夫沒有罪。」
屠勛差背過氣去,心道這個焦老頭怎麼這麼硬骨頭。
「屠部堂,此案不妨隔日再審吧。」
見情況有些複雜,大理寺少卿秦觀在一旁提醒道。
屠勛了頭,下令道:「來人吶,把人犯焦芳也收監下獄。」
「老夫沒罪,老夫沒有罪。老夫要見陛下,老夫要見陛下......」
待焦芳被衙役提了下去,屠勛才有些厭煩的擺手道:「散了吧。」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陳拙沖屠勛拱了拱手道:「看來屠部堂心情不太好啊。」
屠勛眉毛一挑,心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人犯咬死不鬆口,換了誰是主審官都不會心情好吧?
「這件事情,恐怕屠部堂還是要和內閣幾位閣老商議一番。」
到底,這件事不僅僅是火燒文淵閣那麼簡單,而是內閣中李東陽、謝遷、謝慎和焦芳、江彬的一次政治鬥爭。
關乎到政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