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搖了搖頭,謝慎便嚼了嚼口中的餅子咽了下去。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此刻謝慎真切體會到這句話的道理。
第二日考得內容很雜,不但有論判,還有詔誥表內科一道。這三者三題選其一,謝慎在這一部分沒有強項,最多只能做到不拖後腿。
故而這一日是有些乏味的,少年匆匆完成考試內容便開始閉目養神。
好在今日沒有再下雨,鄰近的那條排水渠味道不再那麼強烈了......
用了些餅子充飢,謝慎方是覺得氣血舒暢了些,便在他想要小憩一會時聽到西邊挨著的號舍響起了一陣響聲。
這響聲很奇特,似乎是......
似乎是地震的聲音啊!
謝慎下意識的探出身子往號舍外面去看,這該不會是地震了吧?
好在他沒有走霉運到這種地步,貢院並沒有發生地震。
那是什麼?
貢院的號舍內部構造很簡單,地面都是泥土原生態。
趕上沙石多的還好些,趕上泥土多的,一旦下雨號舍里就會變成泥塘。
好在謝慎腳下的這塊地沙石較多,一時半會他還不至於陷入泥塘中。
不過......
這聲音比起地震更像是鐵鍬敲擊沙石的聲音啊!
難道他西邊號舍的考生是在掘地?
掘地三尺這個詞謝慎一直以為是誇張的,不曾想今天竟然親耳聽見,也是奇了。
轉念一想,謝慎立刻明白了臨近號舍的這位仁兄在幹嘛。
在貢院號舍里掘地三尺,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肯定是在舞弊!
謝慎前世讀一些野史雜記時,也讀到過類似的事情。
說的是在一些布政使司的鄉試時,考生會賄賂貢院裡的吏員,將四書五經、朱子集注等提前埋在號舍中。這些吏員早就串通一氣,那些個花了銀子的考生就會恰巧被分到做過手腳的號舍。
但讓謝慎感到納悶的是,這廝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怎麼沒有巡檢的吏員來斥問?難道貢院裡所有的吏員都已經被買通了?這得花多少銀子啊。
謝慎下意識的咳嗽了一聲,並沒有什麼反應......
現在少年可以肯定,這一行列的巡檢吏員和那考生是一夥的了。
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他要不要跳出來指正這廝舞弊?
如果他跳出來,那就是浙省鄉試檢具舞弊第一人,是有功勞的。
不過這麼做也有風險,譬如那舞弊的考生狗急跳牆反咬他一口,執意拉上謝慎做墊背的,那真是......
但要是不檢舉這廝,任由他這般囂張的掘地三尺,謝慎又忍不下這口氣。
就在謝慎猶豫不決時,臨近號舍中忽然走出了兩個身著皂服的吏人。
等等......
這劇本怎麼跟謝慎想像的不太一樣啊。
難道貢院都已經提供上門服務了?
但謝慎很快就注意到了那兩名吏員身上的泥巴。
那臨近號舍地面不應該也是石塊為主嗎?
隨即謝慎注意到一條污濁的水渠從那鄰近號舍流出。
呃......
謝慎恍然間明白了什麼,該不會怎麼巧吧......
那兩個吏員的抱怨摧毀了少年最後的幻想,你可以想像兩個操著紹興口音的吏員訴苦道:「這殺千刀的賊老天,偏偏在考前幾日下雨,這排水渠都荒了快兩年了,現在就要修好,這不是要人命嗎?」
「誰說不是呢,這磨盤大的石塊直接堵死了渠口,咱們哥倆光敲碎這石塊就不知道廢了多少氣力,真是氣煞人也。」
「光敲碎石塊也就罷了,這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
「嘿嘿,這就別抱怨了,早幹完早落個清閒。」
這鄰近號舍根本沒有考生!
怪不得他覺得這邊異常安靜,怪不得他分到號舍領取號牌時,那吏員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他,怪不得那來發試卷的吏員一直眉頭緊鎖,捏著鼻子,怪不得......
原來他這個號舍緊挨著排水渠!
謝慎直想
第二百二十七章救救小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