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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般,謝慎便需要用更接近於結交士子的方式結交寧益。
這兩者看似沒有什麼明顯區別,但實際執行起來差別很大,如果用錯了方式甚至會起到反作用。
寧益聽到謝慎吟誦蘇東坡的詩,頗是有些驚訝。龍團茶自大明初年被廢除貢茶名號後就漸漸沒落,除了像他這樣的大茶商,幾乎沒什麼人願意品飲,想不到這個小子竟然能夠隨口吟誦出詠龍團茶的絕句。
寧益幾乎不假思索的便吟誦出:「窗晴斗碾小團龍,活火新甌淺培紅。江漲雪融山上日,缸傾酒盡落花空。」
這是一首通體迴文詩,所謂通體迴文詩,就是指倒讀也可以成詩,立意自是極為巧妙。
寧益輕鬆倒吟出來,話有深意。
「謝公子莫非也喜歡龍團茶嗎?」
謝慎知道龍團茶興盛於兩宋,到明代雖然有遺風,但因為喪失了貢茶的名頭,許多茶坊停止製作龍團茶餅,漸漸的就連制茶工藝都遺失了。
當然,像寧益這樣的大茶商,是完全可以命人遵古法製作龍團茶餅的,無非就是多耗費一些銀錢,但這些銀錢比起寧益販賣錢塘龍井所賺的只是九牛一毛罷了。換句話說,寧益便是以玩票的性質製作龍團茶他也有這個資本。
謝慎點了點頭道:「龍團茶比起錢塘龍井,味道更為奇特,謝某閒暇時也會煎茶來喝。」
到了大明朝,喝茶的方式幾乎都是用沸水沖泡,很少有遵古法煎茶來喝的了,寧益做的是這個生意,自然比別人要清楚。偏偏寧益本身十分喜歡古法喝茶的方式,一時覓得知音,自然極為欣喜。
「哦?既然如此,謝公子不妨拿些小龍團回去。不瞞你說,老夫這裡的龍團茶餅都是經過古法工序一步步製作而成的,味道肯定要比外面野店做的好很多。」
謝慎其實此刻心中很虛,他並沒有喝過龍團茶,吟誦這首詩不過是為了試探寧益。寧益喜歡龍團茶,證明他不僅僅把販賣茶葉當賺錢的營生,而是把茶葉融入到生活之中。
這和寧益靠販賣茶葉賺的盆滿缽滿並不矛盾,畢竟儒商也是商,牟利才是最重要的。
「那便多謝寧員外了。」
謝慎之所以敢以這首詩試探寧益,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前世研究茶文化時讀到一些野史,裡面記載江南的大茶商中有不少喜歡兩宋鼎盛的小龍團。
野史自然不可全信,但至少屬於一個思路。
現下謝慎既然要打開局面,自然要試上一試。
不曾想野史記載的東西竟然是真的,至少杭州城數一數二的大茶商寧益就是個小龍團發燒友。
這便好辦了......
只要是儒商,便對名聲很看重,只要對名聲看重,就會有許多弱點。
「蘇東坡這詩作的巧妙,小子偶然也想出一首拙作,不知寧員外可否賞耳一聽?」
謝慎善於作詩,寧益是早就知道的。可是他畢竟沒有親耳聽過,如今有了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謝公子快快吟來!」
謝很清了清嗓子,吟誦道:「三月春風長嫩芽,村莊少婦解當家。殘燈未掩黃粱熟,枕畔呼郎起採茶。茶鄉生計即山農,壓作方轉白紙封。別有紅箋書小字,西商監製白芙蓉。六水三山卻少田,生涯強半在西川。」
這首詩吟完,謝慎刻意觀察了寧益的表情,發現寧員外受到了很深的感觸,面有戚戚然,心中暗暗叫好。
「當年老夫白手起家,也是從種茶採茶做起,謝公子詩中描述皆是歷歷在目耳!」
寧益寧員外好一番唏噓感慨,直是感人肺腑,聞者落淚。
謝慎聽了一遍寧益寧員外如何白手起家,如何從一介行腳商人混到如今杭州茶商魁首的經歷,更是對寧益佩服有加。
但佩服歸佩服,他這次來是談生意,為雅集謀劃的。
雅集和生意不可分,究其原因,便是因為杭州士子背後站著的是眾龍井茶商。
杭州士子與寧波士子的合作,可以看做是杭州茶商和寧波茶商的合作。
這兩強一旦合作,不但雅集上餘姚士子占不到什麼便宜,姚江茶也休想打入江南士子的圈子了。
起
第一百五十二章拜會寧員外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