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倒是敬業,雖說路邊野草叢叢,老馬不用人趕,依舊跑得穩穩的。
「唉,你說我可是冒著被爹揍的風險給你偷運出來的,就為了賺你那十兩銀子,現在想想可是一點兒都不值當……」糰子手裡拿著馬鞭,隨意地揉搓著。
只是,語氣里不無寂寥。
這十兩銀子可是另外的,封口費則是丸子一不小心給說漏了嘴的。
楊立冬倒是真狠狠地揍了一頓糰子,在田慧醒過來的半個月後,新帳舊賬一起算,揍得糰子整整半個月下不了地。
「二哥……這一趟可就是二十兩銀子了!你還說不值當!要不咱換換?」丸子早就在心裡排算著這一趟回去,可得到秦氏那兒借點兒銀子耍耍。
雖說,一向都是有去無回的。
可是秦氏不介意!
「哼……心氣不平了?嘖嘖嘖,下回你找哥哥去吧,我可不接你的活兒了……」聞言就知,這倆人私底下交易不少。
不過,都是丸子吃虧就是了,年齡擺在那兒,想不吃虧都好些難的。
丸子打了個寒顫,若是他去求圓子,說不準一會兒就能被圓子揍了,完事兒之後,他爹再來揍一頓……
這事兒也不是沒發生過!
「糰子!喲,這是丸子吶,這么小的一個兒,我還真沒瞧見呢!這腿兒可真夠短的,這一路坐過來可真夠懸的……」軍營的正門口守著好些士兵。
好巧不巧地,糰子才喝停了老馬,就看到一人晃晃悠悠地轉悠著過來了。
「悟哥哥!」倒霉催的,想不到才剛到,就被悟少給見著了。
這悟少是去年被送過來的,剛來月余。這軍營里老少皆知,悟少端的一副好嗓子。
嗓子好到底也得輪用處,而悟少則是用這副好嗓子來罵人。擠兌人,嘲諷人。現貨現用。
不過,許是軍營里的,大多都是有自知之明的,明知不是悟少的嘴上對手,讓悟少囂張了兩個月,足足兩個月,悟少但凡是逮著人,或是看誰不爽了。準是嘴上招呼了。
兩個月後,一日不多,一日不少,風少就帶著一夥兒「老人」,以多欺寡,將悟少給揍了。
揍趴地真真的。
兩眼烏青,身上沒一處好肉,直將人揍得哭爹喊娘,痛哭流涕。
誰想,還真的痛改前非了。
悟少。悟了!
這可是土匪窩!
他爹的官兒雖說不小,但是在這個地兒可是不管用!
只是,帶頭揍他的是風少。打小就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雖說不是一個陣營里的,但也算不上敵對哇……
悟少洋洋灑灑地寫了厚厚一疊的家書,哭訴著寄人籬下,被人胖揍,病臥床榻,他人酣笑……
哪成想,半個月後,他老爹。回了一張紙,只四個字。好自為之。
他家老祖宗也夾了一張紙,上書。上下打點,另附著五千兩銀票。
悟少欲哭無淚,這兒可是連個十兩銀子都花不出去啊!這破地方!
自此,他已經認識到了,他被「流放」了!
悟少也不知道楊將軍是從哪兒弄來的傷藥,饒是他被揍得如此厲害,只三五天,就能下地了。風少幾人自然也沒有往死里揍,沒那麼大的冤讎。
如此,被揍趴了兩三回,悟少算是徹底的悟了。
平日裡也只敢說些不痛不癢的,不過這嘴欠的毛病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到底也只是無關痛癢的。…
悟少的五千兩銀子,過了一年,還得四千八百多兩。說來,花掉的一百多兩,多半都是隨著風少,偶爾地出去放放風,溜到鎮上的石頭宴里,加加餐,改善改善伙食。
悟少伸手就將丸子給抱了下來,待得站穩了,才鬆了手。
糰子早就楊立冬說過,這些個大少爺本就只是來鍍鍍金,磨磨性子的,等待個一年半載的,家裡頭就會來人,將人給領了回去。左右不過都是康元帝睜隻眼閉隻眼的事兒,不過楊立冬卻是得了旨意,一視同仁。
操練起來,自然是毫不心軟。
不過,說來也是怪了,早些年最早的十幾個大少爺,如今留下來的就只有風少了。
據說眼前的悟少也沒少往京城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