乩童請來的東西越是強大,損耗的本身生命力越多。筆神閣.fo可是連他自己也未想到,這一次請來的神明,直接就要了他的老命。
「有錢也沒命使。」黑衣人首領搖了搖頭,將桌上的金錠子收起來,又將屍首放進儲物戒。過得不久,窗外雷雨消散,這個小城重新籠罩在一片安寧之中,似是什麼也未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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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的月兒圓又圓,但是今晚註定看不到一輪皎月高懸天際的美景了,因為這一夜,暴雨滂沱!
太陽下山時天空還是一片晴朗,山邊連赤霞都未見得幾道,顯見夜裡也是個月光如水的好天氣。然而才過了飯點,不知哪裡吹來濃墨重彩的一團團烏雲,跑得比人還快,不到幾刻鐘的功夫就鋪滿了夜空。
再後來,就是陰風陣陣,大雨傾盆。明明是初秋時節,白天還熱得要命,可是天上潑下來的大雨冰寒徹骨不說,居然還夾雜著指甲蓋大小的硬粒兒。
冰雹!
這種惡劣天氣,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安坐屋宅之內,閉緊門窗,管它外頭天翻地覆。還在外頭流連的,那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這個時候,偏就有這麼一支霉晦到家的商隊走在深山老林里,走在狂風暴雨之中。
夥計驅馬奔到了車隊最前頭,找到自家領隊,在呼嘯的狂風當中用盡全力嘶吼:「王頭兒,最後面的兩輛車進水了!再淋下去,貨怕是保不住了!」
那兩輛車裡,運的是珍貴的鳳錦。這種錦帛之所以出名,不僅是因為它色澤柔和多彩,最重要的是,它能隨著天氣和人體溫的冷熱而變色。這是中州近一百年來出現的新品種,在當地的產量本就有限,若是運到邊陲之地售賣,價格至少能再翻上五、六番。
這兩車鳳錦是領隊王陽右花了高價弄來的寶貝,若是被雨水泡壞了,他半副身家也要泡湯。所以他咬著牙道:「把第十七車、第十九車的油布卸了,綁去最後兩車!」
夥計領命而去。
邊上跟著他十來年的老手下苦笑道:「王大,你的相天術怎地不靈了?」
王陽右呸了一聲,把流進嘴裡的水吐出來:「狗|日的!我下午觀天,今晚明明是月明星稀的好天氣,天邊連半絲雲彩也沒有。」他走商多年,這觀天的本事幫了他大忙,一直都能推斷個八、九不離十,要不他也不會要求商隊連夜趕路了。通宵趕道兒,這原本是商隊大忌,不過他選取的線路恰好都在戰盟以內,近幾個月來平靜了不少,連劫掠的仙匪都幾乎絕跡。
不過山裡的天氣原本就是複雜多變,他這手下也就是順口一問,聽了他的話想揶揄幾句,才剛張開嘴就啊喲一聲,身體一晃,險些從馬上墜了下去!
像他們這些風裡來雨里去的漢子,連睡覺時都可以好端端坐在馬背上,這時怎會失足?王陽右眼明手快,一把揪住他胳膊,令他不至於掉下去,一邊疾聲道:「怎麼回事!」這時抬頭一看,不由得心驚:他這夥計居然滿頭是血!
原本在這裡的大雨里,血水很快就能被沖淡,然而現在雨水雜夾著血水,匯成淒艷涓流從他臉上、耳後直淌下來。
這傢伙,傷了天靈蓋!
王陽右趕緊取藥替他敷上,可是雨水瞬間就將金創藥沖開。他只得取白布替手下紮緊了腦門兒,又餵他吞了兩枚藥丸,一邊大喝道:「往西走!河對岸有兩個農莊!」
這時,四周開始響起了乒里乓啷的聲音,那是草木、地面、河水、車輛被砸擊的聲音。
風越來越勁、雨越來越猛,而冰雹也越來越大了,這時已經有印章大小。
王陽右那手下,就是被冰雹砸壞了腦袋,這時車隊裡傳來騾馬不安的嘶鳴聲,顯然從天而降的冰雹將牲畜都嚇壞了。若非商隊裡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想盡辦法安撫,這時就有馬兒會掙脫枷具逃走。
「這不是回事兒,要趕緊找個避雨的地方!」王陽右也知道情況不妙,這風雨如此狂暴,簡直像老天爺打翻了水缸子。他先前摸過地面,潮氣很重,想來是前些日子已經下透了雨,商隊又走在大山邊上,只怕再過上一會兒,山上的土石被泡散了,一潰而下,那就是勢力不可擋的泥石流了!
這時奔在最前方的哨兵已經策騎沖了回來,大聲報告:「前方發大水了,河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