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一旦改變,他們未必能用得出,比如他的遁地之術就已經失效。
曹牧並不反駁,急促道:「正因時不我待,再拖下去諸位說不定就進不了結界了。」
指揮數十萬人進入指定的結界避難,本身就是件耗時耗力的浩大工程。他的話說得很明白,烏謬也不知道自己的神通何時會失效,那時進入結界的通道一定會封閉,外頭所有人都只能等死!
權十方忍不住道:「二十萬人?不夠,我們還有……」
曹牧冷冷瞥過來一眼:「自身難保,你們知足吧。讓修仙者進入避難所,這還是看在玄天娘娘面子上。」
兩位神境不吭聲。
他們也明白,烏謬畢竟還是神境,沒有另闢天地的能力,不可能將所有人都裝進去,自然二十萬也不是他的極限。烏謬得了解藥,其他蠻國卻沒有。這場大戰之後若是眾人還能得見生天,無論是摩詰天還是聖域,面對沙度烈都再也沒有還手之力了。
可是,什麼叫作看在玄天娘娘面子上?烏謬恨寧小閒入骨,這是眾所周知之事,這時候怎可能突然轉了性子?
汨羅眼都不眨一下:「至少也要一百萬人。」
「至多就是四十萬。你要知道就算沒有解藥,沙度烈借著天災之機把病根消了,誰也怪不到我們頭上。」所謂消病根,即是將病患都扔在外頭,置之不顧。平時這當然會寒將士之心,可眼下天災如此,誰都先替自己小命考慮,誰能顧得上他們?就某種程度而言,這一次天災反而成為蠻人壯士斷腕的好機會。
曹牧轉向汨羅:「你們到底有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這裡除了神境外的所有人恐怕都得死。
大黑天呸了一聲:「當然有,我可以對天起誓。」
「天道尚且自顧不暇,現在對它起誓可沒用。」曹牧顯然得了烏謬提點,可不往圈套里跳,「立心盟血誓!」
汨羅紅眸中有微光閃過,正要開口,權十方突然截過了話頭:「好,你帶我們五十萬人進入烏謬結界,我給你解藥。如若不然,教我立斃於奉天府主劍下!」
「你?」莫說曹牧,就連另外兩名神境都有些動容。
「是。」權十方言簡意賅,「娘娘留了一份解藥給我。」
寧小閒留了解藥給他。
她不留給奉天府,不留給大黑天,甚至不留給白虎,卻悄悄遞了一份給權十方。
寧小閒不會不明白,這可能是神山之戰最重要的變量之一,卻私底下交給權十方來保管。
現在汨羅想來,這位朝雲宗的掌門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誰也想不到解藥會在他身上,蠻國如果獲勝,哪怕將幾大神境的麾下勢力都拆得支離破碎也休想找到。
考慮權十方的為人品性,寧小閒以解藥託付之,卻又在情理之中。
玄天娘娘的安排,實在是令他也要擊節讚嘆的滴水不漏呵。最重要是,她也漸得天道行事之精髓,凡事並沒有做絕,終是給人留了一線生機,給事態留下迴轉餘地。
而對權十方來說,這番舉動透露出來的信賴,他怎能以辜負?
他手裡亮出一枚圓珠,在曹牧面前晃了晃,旋即收起。
裡面仿佛有液體。以曹牧的神境眼力,只一閃就看清了它的全貌。此行之前烏謬已將解毒珠的樣貌描述與他,此物的用法很特別,斷不可能以常見的瓶器承裝。是以曹牧見著之後,就已信了三分。
「這裡來罷。」他舉杖一揮,右前方的無盡沙霾中就辟出一條路,「點好人,跟我走。」
三人身後跟過來的,可不止五十萬。在曹牧想來,三人為了進入避難所的配額少不得爭執一番。只要他們心生罅隙,今後對沙度烈來說更不足為患。烏謬說過,容修仙者進入避難所是為還寧小閒一個人情,客觀上,活下來的修仙者只有五十萬,今後還拿什麼與蠻人抗衡?
他們的前景也很黯淡,然而在這當口兒,好死不如賴活。
可是三人低聲商議幾句,就把名額給配置好了,並無他意料中的面紅耳赤,唯權十方面容黯淡,低嘆一聲:「可憐了這裡千餘萬人……」
仙宗和蠻族大軍,合起來可是幾倍於五十萬,但在神山居民面前,這個數字又不算什麼了。神山四城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