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連汨羅都對鏡海王府的情況諱莫如深,這個妖宗又從哪裡知道石頭心臟的來歷,並且連寶庫的結構也清清楚楚?同樣地,鏡海王府是不是也防備著有人來偷,所以將這寶物另外找了更隱蔽的地方藏起來?
好好奇哦,好想知道哦。她慢慢扶梯而上,將自己埋在軟棉棉的被子裡,闔眼睡去。
這一覺如此安穩,她夢到了長天歸來,因此是笑著醒來的。
這一夜,鏡海王府上下風聲鶴唳,一隊又一隊守衛從她門前路過,而她在這逸清園中卻沒有受到半點打擾,好夢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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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風清雲淡,是趕路的好天氣。
老太君的壽宴已經結束,賓客們也要各自啟程了。寧小閒向鏡海王辭行之後,出來就遇到了皇甫銘。
他咬著唇,眼中有幾分不舍:「你今日便走?」
她微微一笑:「天上居的發賣會日期臨近,再不動身就晚啦。參加壽宴的眾多嘉賓當中,也有很多人要前往中京呢。」
皇甫銘露出羨慕之色:「我也想去啊!可是老太君捨不得我走,爹也不讓我去。」
她微微一笑。以這小子的性格,若在發賣會上看中了什麼東西,大概無論花多少錢都一定要拿下吧?鏡海王說不定太了解他的尿性,才不允許他去中京湊這熱鬧。
瞅了瞅左右,她將皇甫銘拉到了僻靜處,才問他:「樂音宮之事,如何了結的?」
皇甫銘撇了撇嘴道:「還能怎麼辦?我爹差人告到樂音宮,說苦嫗被不明人士買通,欲取我性命,讓樂音宮必須給鏡海王府一個說法。」
「啊?」她一愣,頓時回過神來。皇甫嵩雲這一招可真是賊喊捉賊,明明是他的好兒子先動手挑釁殺人,卻反過來變成了樂音宮門人行兇。最妙的是,後半場時間,朝雲宗諸弟子路過看到,恰好苦嫗屍變,撲擊皇甫銘,這手段怎麼看都像陰邪之術,自是有人指使了。有了朝雲宗一堆弟子作目擊證人,皇甫嵩雲自然更有底氣對樂音宮發起指責。
這般指鹿為馬的本事,果然是權謀之人必備。
「呵,你們啊。」她搖了搖頭,突然想起這事兒還有個漏洞,心一下子沉了,「慢著,你是不是將當日碼頭上的人,全都殺了?」那些販夫走座、水手掮客,是皇甫銘先出手挑釁樂音宮的見證,鏡海王府怎麼會容忍這麼大個破綻留著?橫豎不過是幾十條凡人性命,這小子為了博老太君一笑,弄死兩千多人眼都不眨一下,還會在乎多背上這幾十條人命麼?
皇甫銘一下子就笑得訕訕地。當日稍晚,他召來的那頭黑貓就回來了,吃得連打了幾個飽嗝,自誇沒有一人遺漏。他見她臉上不愉,也不辯解,只是低下頭去,拽著寧小閒的衣角,撒嬌道:「姐姐,我錯啦,饒我這一次罷。」
寧小閒聽出他聲音中只有狡黠,哪裡有半點悔意?於是從他手中抽回袖子,淡淡道:「我終不是你親姐姐,又管不了你,談什麼饒不饒的?」
看出她真生氣了,皇甫銘立刻拉住寧小閒的胳膊輕輕搖晃起來,眨巴著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討好道:「好姐姐,我真的知錯啦!從此我再也不胡亂殺人了,那些傢伙的親屬我一定厚厚撫恤!老太君說,女人一生氣就不漂亮了,海螺珠耳環都襯不起來啦!那可是我特地從爹爹的小寶庫里挑出來的寶貝。」
寧小閒臉上的寒霜略去。這真是拿人的手短,這小子意在提醒她,昨天才送了她那麼珍貴的禮物,今日就和他翻臉麼?不過,鏡海王的小金庫?
算了,她都要動身離開了,人家就算有十個八個小金庫、小銀庫,又關她什麼事啊?
「哼。我走了,你今後行事切莫再那般莽撞了,小命只有一條,丟了就是丟了,誰也沒法幫你揀回來!」她說完,回身準備離去。
她聲音雖冷,皇甫銘還是聽出了她話中的關切,心裡一暖,很想張開雙臂抱住她的腰,然而最後也只是抓住了她袖角而已。
他輕輕道:「曼珠華沙是什麼花兒?大司承既知道它比極樂花還美,為什麼不讓我去尋它?」
「那花兒不存在於人世間。」寧小閒嘆了口氣,「曼珠華沙是傳說中黃泉路上唯一的花朵,花香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只是我們誰也沒有見過。這花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