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千二百年(天外世界本地時間),時空裂隙終於又要開啟,這一次沙度烈若是再不抓住機會,恐怕會在南贍部洲的競爭中被淘汰掉。
事關生死存亡,必然導致變革。所以約莫在八百年前,沙度烈中有一個部落崛起,發展得比其他部族都要興旺,這是厚土部。經過了大約六百年的發展和鞏固,前任大酋長卸任以後,接班的下一任酋長啚末終於率領厚土部,對原本的兄弟部族露出了鋒銳的爪牙。
當然一個好漢還要三個幫,啚末的幫手是時任銳金部的酋長烏謬。這兩個部族世代友好,啚末和烏謬從小一起玩到大,更是過命的交情。啚末以悍勇著稱,烏謬卻是謀略過人,二者都是赫赫有名的軍神。
當時沙度烈一共有大小七個部族,這兩個拜把兄弟同心同德,互應首尾,先後吞併了另外五個,其過程血腥殘暴不贅述。
七大部族,只剩下最後兩個。
按理說,這時候該上演兄弟反目,爭權奪利的戲碼了,另外兩大勢力也是抱著坐山觀虎鬥的心態。
然而,並沒有。
烏謬居然拱手將王位讓給了自己的好兄弟啚末,銳金部歸附於厚土部。如此,沙度烈結束了長久以來的分裂狀態,從部落聯合制轉變為大一統,啚末成功登頂為王,稱特木罕。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天外世界的三大勢力,都可以稱作王國了。而啚末對扶持自己上台的烏謬也毫不吝嗇,為其親設監國一職,幾番重賞不說,又公開宣稱沙度烈其實由兄弟二人共同治理,無物不可以共享。
而烏謬卻當真是個全才,不僅帶兵打仗是一把好手,內政外交竟然也是樣樣俱能,代行國政期間,能將一個國家打理得滴水不漏。過去的二百年是沙度烈的劇烈轉型時期,按理說應該陣痛不斷,結果國力卻突飛猛進。
今次與摩詰天的戰鬥獲勝,不過是烏謬個人功勳史上的一筆小小記錄而已。
這樣一個傳奇人物即將登場,說寧小閒不期待,那必定是假話。
她從遠處越發激昂的歡呼聲和尖叫聲能聽出,烏謬的隊伍離這裡越來越近了。
全城喧囂震天。
果然過不了多久,北邊有鮮艷的旌旗高高摯起,在陽光下烈烈閃耀。這是大都的儀仗依照慣例先出發去城外迎接凱旋的王軍,返回城內時列於陣首為其開道,以壯行色,也顯示特木罕對於功臣的讚許和嘉獎。
而後,才是身著銀甲的王軍。
這是一支沉默的鋼甲洪流,帶著剛下戰場、還來不及收起的肅殺之氣,魁梧的蠻兵身上甚至還有未擦乾的血跡。這樣的氣勢卻刺|激了圍觀的大都民眾,無數人向他們鞠躬致敬。
寧小閒看重的,卻是王軍頭上蒸騰的氣運,那是鮮艷的紫色,濃郁得如有實質。
紫氣東來,運勢高升。
這樣的軍隊是虎狼之師,真正不好對付呢。
然後,她望見了烏謬。
寧小閒終於明白,為什麼歡呼聲中夾雜著女性的尖叫了,那是連蠻眾的嘶吼都掩蓋不住的高分貝呵:
這位監國,長得實在太好看了一點。
那是正宗的、傳說中的錐子臉啊!
他的天庭開闊,鼻樑挺直得像是用尺子量過的,唇如弓形,薄而帶著微紅的血色。
簡單來說,這張臉像是大雕塑家照著心目中最完美的形象刻的,真正的黃金比例,絕無一絲瑕疵。
他站在小山般的巨獸背上,一身戎裝,披風卻是血一樣的紅,在勁風中獵獵作響。
這一刻,連寧小閒都覺得唯有四字形容他才是最合適:
戰神下凡。
烏謬望向大都民眾的眼神卻是漫不經心的,或許他這一生已經經歷過太多類似的場景。不過這時候他像是看到甚有趣的物事,忽然微微一笑。
若說這人原先像尊雕塑,精美卻冰冷的話,這一笑卻是璀璨如星河,又猶如漫天烏雲當中透出來的第一縷陽光,讓人覺得心底都是亮堂而溫暖的。
最特別的是,他看向任何人的目光,認真專注得像是眼中只有這一個人,再容不下別的。
夾道的尖叫聲一下拔高,險些要震破城牆了。
寧小閒聽到身邊幾個蠻女捂著心口,顫悠悠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