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走過來,伸指在李璇腦門兒正中一點。後者被他這麼一敲,頓時暈過去。
倒不是長天好心,而是他聽膩了這人殺豬一般的嚎叫。
寧小閒經他這麼一提醒,神念聚攏看去,果然發現李璇頭頂的天靈穴里嵌有一枚異物,貼近顱骨。她取出匕首獠牙,摸准了位置輕輕一戳、一撬,就將那物給挖取出來。
她順手放了個清潔術,洗去上面沾染的血漬,才看出這是一枚黝黑的金屬片,只有綠豆大小,以手指撫觸,上面有些微隆起,似是花紋。旁人要藉助放大鏡才能看清上面的物事,她自然不用,只消凝神一瞧,就看出了端倪:
這塊金屬片上,赫然雕著一個篆體的「玄」字。
方才李璇說,他用了玄門的牌子,指的就是這個小東西吧?她將這東西置在掌心掂了掂,不由得悚然一驚:
「咦,這裡面的力量……」話未說完,原本潛藏在她丹田之中,一直懶得不想動彈的乙木之力突然湧出,蛇一般往她掌中的東西奔去,她幾番勒令都是無用。
這塊小小的黑片,居然對乙木之力有極強的吸引力。
若是李璇現在醒著,當會見著她渾身都散發出淡淡的青光。
寧小閒不敢將它留在自己手裡,一抬腕扔給了長天:「這牌子有古怪。」
長天伸手接了,也是微一皺眉。不過他對乙木之力的駕馭得心應手,這時就抑制了自己星力的躁動,仔細端詳手中的黑片道:「這裡面,也有星力。」
以他今時之涵養修為,說出這話的時候,也帶有幾分淡淡的驚奇意味。
眾所周知,星力只青睞一個位面上最強大的種族,在南贍部洲是妖族得此殊榮,但在地球上,最強大的種群是人類,所以星力也別無選擇了……不過哪怕是寧小閒這樣的星光寵兒,先前在地球的時候也也承載了星力,卻用不出來——星力的等階甚至高於神力,不是孱弱的人類可以輕易使用的,即使寧小閒到了渡劫前期,體|內的星力也對她愛搭不惜理。
可是這金屬片中的星力,又是怎麼一回事?以長天的本事,當然能覺出這股星力非常、非常微弱,與他自己的乙木之力相比,就像巍峨大雪山上落下來的一片雪花,那是渺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然而它畢竟存在。
有和無之間,涇渭分明,乃是天塹一般的鴻溝。
星力怎能被加持在這小小的鐵片之中?
並且他能清晰分明地體會到,這鐵片中的力量雖然也是星力,卻不屬於東方七宿,而是獨屬於南方星宿的離火之力!
正因為乙木與離火乃是對頭,寧小閒丹田當中的乙木之力感知到弱小得可以隨意蹂|躪的對手突然出現了,這才興沖沖地奪路而出,打算盡情地狠虐一把。
寧小閒也沒心情再和俘虜周旋了,正好這時候他已經昏過去,她乾脆伸手按住他的太陽穴,施展搜魂之術。
過了小半刻鐘,她才收回雙手,眼中既有驚奇,又帶自嘲:「原來,我連自己的世界都不甚清楚呢。」生命的最初十六年,她竟然活得那般單純。她踢了踢腳下的李璇,「這傢伙自幼在玄門中長大的,幾年前因為不願再替玄門賣命而私自逃離。難怪一見到我們就痛下殺手,原來是個亡命之徒。」順手將李璇丟進了神魔獄當中去。
「他要是正正經經找份工作謀生,也就沒後面這些麻煩了。只不過這人好逸惡勞又貪財,還是忍不住動用了自己豢養的鬼蜮來謀財享樂。不過他也知道這麼幹風險太大,萬一被自己原來的老東家盯上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每過得一兩年就要換個地方,又只找偏遠小城落腳,每到一個城市還要留好後路。」她指了指床頭櫃後面的暗格,「這個身份證是真的。咱們縣裡沒有機場,所以他要趕到這裡來換乘飛機,從此遠走高飛。」
長天卻一下抓住了重點:「為何突然出走?」就算他再不通世理,也明白正常人不會在大年初一捲鋪蓋逃跑。
寧小閒輕輕呼出一口氣,苦笑道:「昨天星象的異常。」
這話一說出來,長天就明白了。
李璇口中的玄門既然和星力有關,那麼昨晚東方七宿的星力暴涌自然會驚動他們。李璇原本躲著玄門還來不及,見著昨晚本縣的異象之後,知道老東家肯定要上門追查。這傢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