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何?蒼天是何其不公啊!」
海尹痛哭流涕地喊道,他在喊這句話的時候頗有些歇斯底里的感覺。
「海君你得明白你在問出這句話之前你應該在心底想想當初那些被你們劫掠的大虞百姓們該向誰詢問這世道公平與否。」
李毅的語氣里沒有憤怒,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平靜的就像一眼波瀾不興的潭水一般。
「可弱者就該被掠奪,這是草原部族的生存法則。」
海尹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你看這蒼天還是公平的不是嗎!它只是在遵循你們草原部族的生存法則。」
海尹看著眼前這年輕人,感覺仿佛在面對一位已經垂暮的智者一般。
他是那麼的平靜,可在他平靜的言語之下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這種力量讓他無法抗拒,讓他不自覺地想要臣服。
「可如今草原部族的實力比大虞皇朝強的,我們都已經攻破了你們三座邊塞郡城,我們十數萬大軍正在枕戈待旦,只要狼居庭的薩滿一聲令下便可以馬踏中原,飲馬江南。」
內心掙扎的海尹不願就此臣服他再次咬著牙說道。
「你真的覺得你們草原部族在劫掠大虞皇朝之後就能入主中原?你覺得你們這十幾萬人真的能夠讓存在了數千年的華夏之人全部屈服嗎?」
海尹沉默了,他知道李毅的這兩個問題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草原部族之所以能夠劫掠大虞皇朝靠的不是人數的優勢,他們憑藉的是速度的優勢,是騎兵長驅直入打的大虞措手不及。
而一旦他們真的想要憑藉騎兵入主中原那麼他們就將失去原本的優勢,他們的騎兵在大虞皇朝眾多的軍民之中將會寸步難行。
到時候他們面臨的便是徹底的失敗。
「海君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真的不甘心我可以給你和羽真雷兩人馬匹和盤纏,你們完全可以返回草原部族。」
李毅將自己腰間的一個荷包解下然後輕輕地遞給了海尹。
看著李毅遞過來的荷包,海尹像是瞬間被抽掉了脊樑一般失去了全部的精氣神。
眼看著海尹就將癱軟在地他身邊的羽真雷一把扶住了他。
「可汗,李公子說的是對的,即便我們這次劫掠到了物資也不可能入主中原的,你看看這安州州城內的機關物,一旦用到戰場上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在扶住海尹的同時羽真雷在海尹的耳邊小聲地說道。
其實羽真雷看似五大三粗毫無心機,但實則他卻是心思玲瓏之輩。
自從他跟隨李毅等人從邊塞南下以來,他觀察了一路看到了大虞皇朝眾多的人口,看到了大虞皇朝數量龐大的軍隊,也看到了大虞皇朝的富足,看到了百姓們對於草原部族的仇恨······
他知道這便是草原部族無法與大虞皇朝匹敵的原因。
隨後他便扶著海尹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
見海尹失魂落魄的被扶走,穆君合一臉冷漠地說道。
「師弟對待這種蠻夷就該一劍殺掉,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師兄此事我想師弟肯定有他的考量,一個草原部族的俘虜無須太過擔心。「
敬子正卻拉住了穆君合搖頭說道。
就在海尹被李毅的一番話說的內心萬分矛盾的時候,遠在千里至外的草原部族大營之中木華黎隼則是徹底的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由於土谷王慕容勤友的意外死亡以及鮮卑可汗万俟海尹的被俘讓原本氣吞萬里如虎的木華黎隼第一次嘗到了挫敗的滋味。
但是所幸是他之前的戰略規劃十分完美,他才能在心境大亂的情況下依然將大虞皇朝的三座邊塞郡城的守軍玩弄於鼓掌之中。
隨後他以很小的代價便徹底攻破了上谷郡城和雲中郡城這對於木華黎隼來說簡直就是有生以來最輝煌的時刻。
可正當他想要一鼓作氣拿下謀劃已久的漁陽郡城時卻碰上了徹底不要命的彭州軍。
原本彭州軍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螻蟻,按照原本的計劃這些螻蟻應該會被自己耍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