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謙又憤怒又失望又心疼又委屈,他經常悼念金汐兒,寫詩作畫吹簫,金汐兒每年生日,他更是將自己鎖在兩人舊居不吃不喝,唯獨沒有去墳頭燒紙燒香,可能與棺材裡只是一身衣裳的緣故有關,也可能是見了那杯黃土他會過度悲傷的原因。他自以為,那些燒紙錢送祭品的事情,他的好母親都做全了,出於信任,他從未問過。
金誠看得他,只覺心寒。韓謙是謙謙君子,但很明顯不是個好夫君,當初,自己一家人是如何覺得他就是汐兒的終身良配呢。自己當寶的妹子,才四年,身後竟沒得人拜祭。他寶貝妹子,該在地府過得如何窮苦日子喲?沒得銀錢打點鬼差,有沒有被欺負有沒有排上個好的投胎機會?
此時的金家父子,默契將渁競天擠出腦海,臉色同悲。
越想越氣,越氣越火,金誠嚷嚷道:「和離,非得和離,我把妹妹接回來,過個兒子給她,我妹妹也有後人供奉了。」
過繼?韓謙仿佛眼睛一亮。
燕平侯心一動,忙道:「謙兒的兒子——」
「那不行。」不用金大人說話,金誠先堵了燕平侯的話頭:「咱明人不說暗話,那沈煙霞可是覬覦韓謙多少年,這是盼著望著把我妹盼死了,讓她兒子給我妹當兒子,接我妹大把嫁妝,我妹能安生去投胎?再說那個爬床的金悅兒,臉前一套背後一套,若是她兒子給了我妹,我妹准氣得夜夜來你們侯府說理。」
燕平侯背後一涼,覺得金誠說的也沒差。
金大人擺手:「和離吧,和離後不管我家怎麼安排,汐兒總不會斷了香火。」
父子倆咬死了就要和離,燕平侯好說歹說,給自家爭取了考慮的時間,拉著失魂落魄的韓謙,臊眉耷拉眼的回了侯府。
進來就衝著韓夫人吼,不管她躺在榻上,額頭搭著帕子。
丫鬟婆子知趣出了去,便是韓謙,燕平侯不想他看見老夫妻吵架也趕去了書房。
「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周全的,悶不吭聲的,你竟給我捅了那麼大的簍子。金大人若是去御前分說,我有什麼理可辯?」
韓夫人泣道:「還不是謙兒整日裡沒精打采,我多放了心思在他身上——」
「可別再拿謙兒做擋箭牌,你多給了他什麼心思?你那心思,都放在怎麼讓你那蠢笨好侄女當下一個世子夫人呢。」
被燕平侯毫不留情揭開說,韓夫人羞愧的扯了帕子擋住臉。
「嫁夫從夫,哪有死了多年的人又和離的事兒?便是拿到御前說,也是金家沒理兒。」
燕平侯木著臉:「他們本來是沒理兒,可侯夫人,您這麼精明的人,生生把理兒都推到人家那邊去了。今天,你夫君的臉,可是被人家打得啪啪響。」
一邊說著,一邊拿手掌在臉盤子上拍了又拍,可見是氣得惱了。
「咱家堂堂侯府,還怕了他?」
嘭——,燕平侯拍了桌子。
「好威風的燕平侯夫人,這是仗勢欺人呢。可仗勢欺人,你也得睜眼看看那人是不是由著你欺?你夫君我,侯爺名頭有個什麼實用,管用的還不是戶部尚書?你讓我跟未來的吏部尚書撕破臉呢?你好大威風啊,皇——都沒你厲害。」
韓夫人驚得一把扯下帕子,騰的坐起來:「侯爺說什麼?吏部尚書不是還在任上?」
「老尚書早晚要告老,縱觀六部,看資質聲望人脈與家勢,金大人接任**不離十。你讓我跟掌管百官升遷的未來尚書鬧翻?你是生怕本候在朝里不夠艱難呢?」
韓夫人閉不上嘴,吶吶:「難道真和離?」
「當然不行。」燕平侯暴怒:「我看你跟你蠢侄女呆的久了,自己也變蠢了。趕緊起來別病了,知道錯了就補救,選個吉日給金汐兒掃墓去,恩,便連墳地也大肆修繕一番。總要讓金家看到我們的誠意,才好徐徐圖其他。」
苦心的韓夫人只好病癒忙活去了。
燕平侯又去找韓謙。父子倆的溝通相當簡潔有效率。
「我絕不會同意和離。」
「那你就生個金家看得上的兒子記到汐兒名下。」
「好。」
「你得先娶個金家不排斥的孩子他親娘。」
「好。」
「我會讓你母
第六十七章韓家父子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