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走到河堤邊,面朝蜿蜒的河流,凝視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身著一件黑色大衣,襯著他高大修長的身子,背影模特般的好看。
兩年前,河面上架起了一座寬闊的新橋,現在汽車行人幾乎都從新橋走。
他們站著的這座老橋,人流很少,偶有人騎著電瓶車、摩托車經過,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他們。
小縣城裡不算富裕,像路虎、奔馳這等豪車,在這裡出現得不多。
當下一出現就是幾輛,為此,他們一行備受路人注目,也是天經地義的。
過了許久,邱峻陰沉著臉走了回來,雙手握住她肩膀,「溫海藍,告訴我,你想要怎樣的愛情?想要怎樣的未來?」
溫海藍盯著他憤怒的眸,舔了舔下唇,喉嚨乾澀得竟說不出話來。
「說啊,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你想要什麼?」邱峻盯著眼前沉默的女人,真恨不得將她一口吞進肚子裡。
肉。體的歡愉?
嗤,她可真會說。
也對,跟她在一起這麼久,自己能占上風的,也只有在床上了。
平日裡,兩人衣冠整齊的在一起的時候,她有哪一分,哪一秒給過自己好臉色?
「好啊,你不說是嗎?」邱峻冷笑,「你不開口,我替你說。」
「你想要的愛情,就是跟你的初戀陳寧那樣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對不對?你想要的未來,就是沒有我邱峻的未來,對不對?」
溫海藍的雙肩被他緊扣,痛得像是被掐碎般。
「沒錯!」她痛苦的,幽幽的說,「你說對了,我要的就是清清白白的人生,跟你在一起,太多的算計,太多的威脅,太多的不安全,太多的糾結……我不想那樣,我只想安安靜靜的,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
「跟陳寧?跟你的初戀情人?」邱峻咬牙切齒。
溫海藍搖頭,「不是,我已經沒有資格跟他在一起了。」
邱峻冷哼,「你可真會貶低你自己,去襯托陳寧的高尚。」
「在我心中,他一直都很高尚。」
邱峻眯起眸,陰沉的盯了她幾秒,之後,用力推開她。
「愚蠢!」譏諷的吐出這兩個字後,他大步離去。
溫海藍站穩搖晃的身子,舉目看去,他上了黑色路虎。
緊接著,震耳的引擎聲響起,車子快速離去,速度之快,讓圍觀的人紛紛躲避。
緊接著,剩下的幾輛豪車,也相繼離去。
何璐跟阿義,跟他們的主子一樣,看也不看她一眼,毫無留戀的拋下她離去!
這個男人已經罵了無數次自己愚蠢了。
溫海藍惆悵嘆息,走到邱峻剛才站過的地方,眺望遠方朦朧的山脈。
半響,她自言自語的低喃,「是,我就是愚蠢,所以當初才會自投羅網,走進你布好的局。」
她這樣告誡自己。
這個男人沉寂了四年,一回來就宣布對她勢在必得,緊接著,在她身上發生了那麼多事,件件都是要逼她心甘情願的投向他懷抱。
最讓她心痛,至今無法釋懷的是:陳寧再次被他陷害入獄。
在當時的境況下,父親的病,不過是她慌亂無措中,投入他懷抱的錯誤之舉罷了。
他和她,從最初的開始,就不是純粹的。
就算她現在愛上他了,她也不想再受良心譴責,繼續這種揪心的生活。
趁目前愛得沒那麼深,果斷抽身離開,也許會讓愛變得淡薄。
會讓她的生活恢復平靜!
然而,她的生活平靜得了嗎?
眼前鬧哄哄的家門口,聚集了幾個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正對著她家的裁縫店猛拍,四周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
溫海藍愣住了。
她和邱峻從歐洲回國,很突然。
除了他的一幫手下,應該沒什麼人知道他們的行蹤。
可是,這些記者怎麼跑到她老家採訪了?
是今天才有的事,還是這兩個月,一直都有記者登門打擾父親?
溫海藍不明所以,這個時候也不好現身,於是暫時站在這個巷子的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