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和秦述卻還滯留在荒廟裡。
&哥,我們走嗎?」秦述問俞喬,頗有種唯她馬首是瞻的意味兒。
俞喬掃了他一眼,也沒回話,將身後的黑布當成披風披在身上,又陸續將幾樣東西掛到腰間,持起木棍,一邊往外走,一邊回了秦述的問話,
&跟著我……可以!但你必須什麼都聽我的!如果做不到,就趕緊離開!」她在這荒廟逗留了三天,這秦述也留了三天,顯然是想和她搭夥上路。
秦述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喜笑顏開,連連點頭,「我聽喬哥的!」
他們所行走的方向,不是紫陽鎮,也不是楚國邊境,而是繞到荒廟背靠的山林里,又走了好一會兒,他們才走到一個隱蔽的山洞前。
秦述很興奮,眼睛放著光,「這裡面藏了什麼?」
也不等俞喬回答,他率先就走入這個山洞,他以為俞喬將她的部分家當都藏在這裡了。
很顯然,他一直誤會俞喬逗留的這些天是在山裡打獵,為路上做準備。
但現實很讓人失望,略過那個高高大大滿身血跡的男人,他又仔細看了看這個山洞,這裡面除了他,一眼看盡,無餘其他。
&是誰?」秦述的眸光黯了黯,現實始料未及。
&悔了就離開!」俞喬說著哼笑一下,也不再理會秦述,她解下了掛在腰間的好些物件,盤坐下來,一一整理,這些都是她昨日好不容易在荒廟裡和人淘換來的。
她有一身子怪力,但向來是擺弄琴棋紙筆,打獵的經驗還是這些日子迫不得已自己琢磨出來的,連續幾日也沒獵到多少東西,一隻袍子和兩隻野兔,全拿來換東西,一把短刀,一卷綢布,一些傷藥。
從昨日到現在,她都還餓著。
&不能活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俞喬低語著,沒讓秦述聽清。
這高大男人的雙足腳筋被人一刀砍斷,丟在山林里的亂葬崗里,若不是她追著獵物,恰巧趕到,他就要被幾隻野獸分而食之。
她阿婆是英州有名的醫女,俞喬耳濡目染,雖未正經學過,但家裡的醫書,她都看了個遍,此時處理起他的傷,有些手生,卻也比一般行腳大夫要強上幾分。
&定好了嗎!」俞喬起身,看向一臉糾結的秦述,淡淡問道。
秦述看起來比俞喬小很多,但其實他只比俞喬小了一歲。
他在市井間摸爬滾打長大,自有他一套生存的門道,他一定要跟著俞喬,看重就是她那一身怪力,關鍵時刻可以護他,但看著這個被廢了雙足的男人,他不得不多考慮幾分了。
&我跟著你,」他咬了咬唇,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看著他,我去弄點吃的回來,」俞喬說著,掃了他一眼,轉身向外走去,再不弄些吃的,她真要忍不住吃人了。
秦述在原地站了許久,確定俞喬真的離開了,他才松下口氣,他確實有些怕俞喬,不僅僅是她的武力,還那看透人心的眼神。
他走進男人,烏黑的雙手在他身上摸了一遍,除了裡衣的材質還算不錯,再無半點值錢的東西了。他不明白俞喬到底是怎麼想的了……這明顯就是個累贅啊!
他搭攏著腦袋靠牆坐著,感覺自己上了一條賊船!
沒多久,俞喬就回來了,她的運氣還算不錯,抓到兩隻火雞,又順手挖了點可以入藥的草根,就在山洞前架起火堆。
將草根埋到清理好的火雞肚裡,不再加什麼調味品,就這麼烤著,沒多久,奇異的香味就瀰漫開了。
&香了!」秦述早忘了心裡的糾結,他蹲在火堆前,眼珠子完全無法從火雞上移開。
&嚕,咕嚕,」這是秦述吞口水的聲音,唔……還有俞喬肚子的聲音。
兩隻火雞都被俞喬烤了,但分到秦述手中的,只有一個雞腿和一個雞翅膀,其他的俞喬自己全吃了,她從小食量就大,無肉不歡,她估摸著這身怪力,就是給她這麼吃出來的。
秦述雖然還饞,但也不敢有意見,俞喬能給他吃的,就已經很不錯了。
畢竟,他什麼都沒做。
不過當俞喬從懷裡掏出一個干硬的白面饃饃,掰碎了泡水餵那個男人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睛。
&到底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