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述再次低估起來,那可是白面饃饃,上等人才吃得起的白面饃饃。俞喬只怕自己都沒捨得吃,卻拿來餵他了。
秦述以為這次俞喬也不會回答他的話,卻沒想到她回了。
&阿爹,」前「阿爹」鏢師已經跑了,她只能自己再「撿」一個回來用用。
從這裡到楚國京都,路途遙遠,徒步行走,三五個月,甚至耗上半年都有可能,而這一路若是沒一個面上主事的大人,實在惹人覬覦。
她救了他的命,是事實,他給她當阿爹用,就當是給她報恩了。
秦述聞言,忍不住多看了那高大男人幾眼,他實在是沒想到,這會是俞喬的阿爹。他以為他至多是俞喬認識的什麼人罷了。
也是因為俞喬看起來實在老成,一點都不像是十一二歲的小子。他下意識就以為俞喬的阿爹應該是四來十歲的老大叔。
他撇了撇嘴兒,有些無奈,也有些羨慕,他就沒有這種「不離不棄」的阿爹。
休息沒多久,俞喬就帶著秦述一起入山,一直到日暮黃昏,他們才回到山洞裡。
身上帶著淡淡的血氣,他們今日的收穫還不錯,他們堵了一個田鼠窩兒,又在俞喬幾日前搭的陷阱里,找到一大一小兩隻野鹿,放走了那隻小的,俞喬獨自將大隻的扛了回來。
&鹿血!」將野鹿扔到地上,俞喬對秦述吩咐了一句,而她自己則走到男人身前,蹲了下來。
俞喬摸了摸他的額頭,那滾燙的熱度終於下去了,餵了鹿血,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了。在醫經里,這鹿血可是大補之物,也是他命不該絕吧,讓他們獵到這樣的好東西。
秦述很機靈,不用俞喬再多吩咐,他放了鹿血,轉身就架起了火堆,兩個人奢侈地吃了一頓烤鹿肉,那滋味,差點讓他將舌頭吞下去。
而秦述對俞喬的食量也是嘆為觀止,他以為自己算能吃的了,可是俞喬的食量,幾乎是成年男人的三倍,他以為能對付幾天的鹿肉,這一頓就被她吃了一半。
&在這裡照顧他,你回廟裡,將這些田鼠,全部換成乾糧。」
荒廟裡每日都會有過路的流民留宿,田鼠的肉不多,但換換口味,還是很多人願意換的。
至於鹿肉,這種惹人覬覦的東西,只要他們還沒活夠,就絕對不能拿出來瞎招搖。
秦述聞言,抹了一下嘴兒,點了點頭,拎起地上串成一串兒的田鼠,轉身離開,沒再多話。
這個山洞是一個避風口,但時入深秋夜裡還是寒涼無比,俞喬割了些枯黃的野草,里里外外折騰了一遍,才勉強搭成了一個草床。
她噓出一口氣,起身踱步到男人身前,再次俯身,一手繞過他的肩窩,一手放他膝蓋下,一發力就將他抱了起來。
&著挺高大的……也沒多重啊,」
俞喬挑了挑眉梢,嘀咕著,也沒多在意,轉身抬步將他抱到她方才搭好的草床上,日前弄來安頓他的草堆沾了男人的汗水,秋寒的露水,已經有些潮了。
再這麼讓他睡一夜,只怕要病上加病!
俞喬抬眸,正要將手從他身下抽出,就對上一對兒審視的目光,原本該昏睡著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
他的瞳孔很黑,睫毛很長,鼻樑很挺,擦乾淨臉上的污漬,應該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
俞喬少見地愣了愣,就繼續自己的動作,稍稍抱起他又往草床里挪了挪。
時間有限,她就只能搭出這個還算不錯的草床,她自然也是要睡在這裡的。
男女之別,這一路流浪過來,她早就將它拋之腦後,何況,俞喬即便不信他能安分,也相信自己手上力氣!
兩人對視,卻都沒有說話的意思,或者說,他們都在等對方開口。
許久……
&是誰?」
&是誰?」
俞喬看著他突然笑了一下,那黑黢黢的臉上,多了一抹不一樣的神采,
&喬,你可以叫我阿喬。」
&呢,你叫什麼?」
看男人明顯愣住了,俞喬一個翻身躺在他身邊,隨口問道。
無論他是誰,在沒給她當完「阿爹」前,她可不放他走!
&在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