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錯的事多了,你指的是哪一件?」
裴三少哼了一聲,鬆開了他,自己悶頭灌了一杯酒,身子重重靠在沙發上。
睜著眼,看著天花板。
那呆滯的眼神和街頭流浪漢的眼神無異。
楚少爺勾起唇角,淺酌一口,慢條斯理的道:「如果你指的是讓我出面,讓花骨朵離開京都……」
「不是。」
裴三少抹了一把臉,語氣有些不耐,染上幾分醉意的聲音也凶得很:「好端端的,提她幹什麼!」
「我只是隨口一提,你心裡沒鬼怕什麼?」
「掃興!」
楚少爺不以為然的笑笑:「都到了借酒消愁的地步,還談什麼興致?」
裴三少騰地一下坐起身,有點懷疑自己的決定。
早知道就不叫這傢伙出來喝酒了!
哪裡有半點開解人的架勢,分明就是火上澆油,還嫌火燒得不夠旺。
活脫脫就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群眾!
「你又比我好到哪去,燕包子還不是照樣把你氣個半死!」裴三少不服氣的反擊回去。
什麼都不能輸,打嘴|炮更不能輸!
楚少爺眉梢一挑,挑釁道:「我兒女雙全,你有麼?」
「……」
「我好歹有個老婆折騰我,你有麼?」
「……」
裴三少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還是霹靂連環暴擊!
成噸的傷害砸向了他。
裴三少炸毛的解開襯衫扣子,袖口,把襯衫豪邁的脫下往沙發一甩,「決鬥吧!」
楚少爺嗤笑一聲,嫌棄不已:「幼稚。」
裴三少:「來啊,互相傷害啊!」
楚少爺很有節制,時不時的抬手看一眼腕錶,掐著時間。
裴三少悶頭灌酒,著實苦悶得狠。
「說吧,到底怎麼了?」楚少爺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裴三少放下酒杯,也重重靠在沙發上,「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指的是什麼?」
「結婚。」
雖然他並不多說,可是楚少爺能聽出他話中潛藏的糾結情緒。
以及深深的不確定。
他會這麼問,他能有自我懷疑的這一天,楚少爺一點也不奇怪。
目的不純的婚姻,遲早會以離婚收場。
三裴和他到底是不同的。
他和燕包子的婚姻,最初是因為利益,不同的是,他心裡不像他藏著一個人。
他是純粹的,燕包子的心也是純粹的。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這句話確實不假,但也分人。
緣分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並不是人人都能有幸擁有的。
他和白淺淺的緣分,尚不足以支撐他們走進婚姻的殿堂。
思緒翻飛,也不過轉瞬之間,楚少爺眸色微斂,「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有存在的意義麼?」
楚少爺勾了勾唇角,「對於自欺欺人的人來說,假話就有存在的意義。」
「你的意思是,我自欺欺人?」裴三少緩緩轉頭,看著他。
那眼神,非要他說出個所以然來不可。
「記得當時我跟你說過的話麼?」
「……」
楚少爺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是拋到腦後了,「結婚,一定要跟心愛的人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