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了神,車禍就在那一瞬間發生。
預料到車禍不可避免,他已經盡全力在挽回局面,猛打方向盤。
否則,怎麼可能受傷的只是他?
白淺淺只是輕微的腦震盪而已?
然而,這些她都看不到。
裴三少很累,仿佛在身上壓上了一層沉重的枷鎖。
然而,這些都抵不上心累的萬分之一。
白淺淺突然心慌了起來,裴三少緊閉著雙眼,一副不願多談的模樣,令她坐立難安。
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緩緩貼在自己臉蛋上,「阿欽,你別生氣。我並不是懷疑你……」
「……」
「你知不知道看到渾身是血的你,我有多害怕?」
「……」
「我甚至不敢想像,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樣才能對父親交代。」
男人始終沉默,仿佛睡著了一般,白淺淺吸了吸鼻子,「阿欽,如果你後悔了,一定要告訴我。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受傷,你知道麼?」
啜泣的聲音還在繼續,裴三少沒辦法無動於衷,他睜開了眼,「別哭了。」
「你還怪我麼?」白淺淺紅著眼,深深的凝視著他。
裴三少唇角微勾,安撫的笑了笑:「不怪。」
聽到這兩個字,白淺淺才破涕為笑。
…………
在醫院觀察了三天,初語才出院。
青旅那惡劣的環境,沉俊華是不可能再讓她去住的。
跟著她回到青旅,收拾好東西,就強行帶走她。
初語不肯,堅持要留下,沉俊華無可奈何,只能把錢拿出來,「就當我借給你的,行麼?」
初語抿唇不語。
「你身體還很虛弱,醫生的話,你都忘了?」
沉俊華從她手裡奪過行李箱:「我還有一套公寓,你先住著。不是給你白住,租金允許你先欠著,什麼時候有錢了什麼時候還給我,行麼?」
初語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父母考慮。
眼下,她的身體是真的不能再折騰了。
她生不起病……
「我給你寫欠條。」
「好好好,等到了公寓在寫。」沉俊華黑沉沉的臉,總算露出了一絲笑意。
拉著行李箱,扶著她,離開了青旅。
公寓是多年前買下的,當初剛回京都,他的本意就是和出住在公寓裡。
誰知道,最後被沉夫人強勢的拉回了沉家。
如果當初沒有回沉家,沒有蔡佳寧,他母親沒有給她那麼多委屈和屈辱,他們今天也不會變成這樣。
從悲傷的思緒中回神,沉俊華把車停在了地庫里,「我們上去吧。」
公寓常年有清潔工打掃,推開門,便看到了一塵不染,地板光可鑑人的環境。
簡潔的黑白灰裝潢,乾淨大氣。
「言言,臥室在這邊,床單都是新的。」
沉俊華興致勃勃的介紹,初語只是意興闌珊的聽著,甚至有些走神。
「言言,在想什麼?」沉俊華來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肩膀,低下腦袋,晶亮的眼眸專注的凝視著她。
初語拿開他的手,牽強的笑了笑:「你忘了我告訴過你,過些天離開京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