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當心,別跌著!」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晚了,明秀已經滾到了床下手忙腳亂地給自己套衣裳。
就跟叫人撞破□□即將跳窗逃跑一樣兒。
玉惠身上也胡亂地穿著外衫,見明秀急了,顧不得自己急忙上前忙著給她整理,口中輕聲說道,「是表姑娘處傳來的話兒,咱們也才知道。」羅遙這消息來得也急,就跟叫人一悶棍敲在了頭上一樣。
誰知道這年頭兒還有什麼星夜入京的呢?
誰又知道羅家這夫妻倆竟沒說在兄長嫂子府里住一晚上,非要回自己家住呢?
「表姐呢?」明秀好容易穿好了衣裳,一邊苦笑一邊帶著丫頭們往外走。
「表姑娘在外頭等著郡主呢,這也是沒辦法兒了。」玉惠也覺得羅遙蠻苦逼的,想到即將發生的大事,她嘴角也一抽。
若大家的記憶都沒有出錯兒的話,羅家老宅里眼下正舒舒服服地住著一隻紈絝外加一隻狗。
狗也就罷了,紈絝那是真不能叫羅家長輩看見的呀。
不然怎麼說呢?
金屋藏嬌?路見不平?被賴上了扯不開?
「表姐這時候還要等我?」這都火上房了,還有閒心等她,明秀頓時無語了。她正要說些話兒,卻見自己院落之中正皺眉立著的那個身姿高挑的女子,一臉肅殺之中還帶著幾分煩惱,見了明秀就走到她的面前低聲說道,「本不願吵了你,只是……」羅遙皺眉想了想,便嘆氣說道,「我沒有想到父親與母親……」她再次頓了頓,便有些頭疼地說道,「咱們往那宅子去一趟。」
「父親母親知道了沒有?」明秀並無不可,叫羅遙扶著上了車便問道。
「並未驚擾舅父。」羅遙覺得這今天有點兒奇怪。
自家親爹親娘回了京,就在大門外叫人給送了個信兒說回來了,之後就往家裡跑,仿佛知道了什麼似的。
莫非是有人泄露了些什麼?
面無表情地與明秀坐在車中,羅遙心裡來來回回想了很久,就覺得這馬車風馳電掣不過如此,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羅府。
本並沒有幾個人留守的羅府如今也並未多熱鬧,只大開了中門。門口,一個小廝來來回回地走來走去,見了羅遙眼睛一亮,顧不得請安的,轉身直接往裡頭去了。
羅遙與明秀對視了一眼,明秀臉上就露出了淡淡的苦笑,吩咐人將車趕進了羅府,就見裡頭也不過是幾個火把,反倒是後院兒的方向燈火通明,心裡知道不好,明秀便嘆了一口氣,與嘴角微微一抽的羅遙攤手放棄地說道,「這才叫人贓並獲呢。表姐,若實在不行,您就從了罷。」瞧著筆直往後院去的模樣,顯然她姑媽姑丈的是知道羅遙後院兒有人兒了,這可逃不了了。
她不擔心紈絝被姑媽打死,擔心的是自家表姐被大喜過望的姑媽給塞進花轎,沒準兒今天就直接洞房了呀。
「胡說!」羅遙抽了妹妹一記,跳下了車拉著明秀下來,帶著表妹跟著自己往裡頭去,給自己撐腰。
之所以方才未叫恭順公主醒來,乃是羅大人也真的很擔心一會兒這長輩們狼狽為奸,將她當場就發嫁了。
明秀其實就是跟著湊熱鬧,熱鬧誰不愛看呢?一臉笑嘻嘻地就跟著羅遙往屋裡去了,就見一個極大卻很簡單的院落裡頭人影交錯,還帶著幾聲驚慌的犬吠,心裡就覺得馮五這小子眼光挺好,竟相中了羅遙從前的院子,心裡覺得這大概就是心有靈犀啥的了,越發地興沖沖往裡走,走到了裡頭往裡探頭一看,頓時咳了一聲滄桑地嘆了一聲,對身後的羅遙露出無能為力的表情。
一個身上穿著雪白寢衣,髮絲披散的英俊青年,緊緊抱著一隻咧著嘴眼睛都瞪起來了的大黑狗,一人一狗縮在床上瑟瑟發抖。
一個高大的中年武將手裡握著一把鋼刀,殺氣騰騰地帶著一個眉目清秀的中年婦人立在床邊圍觀。
「英雄,英雄饒命!」青年不知是該抱哪位英雄的大腿,抖得跟風中落葉似的,帶著狗眼淚汪汪地求饒道。
那什麼,誰家睡得好好兒的,特別香的時候叫人掀了被子被鋼刀架到脖子上,都得……
「在下沒錢,英雄慢走!」馮五眯著眼睛扯著脖子禮送殺富濟貧的英雄出府。
夜黑風高的,這是哪路好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