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瓏看了看手裡的信,居然是一封結黨營私、貪污賑災銀響的密函!這些人,算計得可真夠深,她以為對方是想算計水玲語和諸葛鈺翻雲覆雨呢,原來是比私通嚴重無數倍的政治罪名!
諸葛鈺自水玲瓏手裡拿過信件,隨意一瞟,眸光便冰涼冰涼了。
「水玲語,你天生欠抽是不是?郭府的教訓過去太久,久到你好了傷疤忘了疼是不是?」水玲瓏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字字如冰。
水玲語怔忡了半響,看了看魔神一般恨不得撕了她的諸葛鈺,又看了看滿臉殺氣仿佛要剁掉她的水玲瓏,心肝兒一陣亂顫!她捂住臉,一點一點平復了嚇得幾欲崩潰的情緒,泫然道:「大姐!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才會答應他們的!我沒辦法啊,我是被逼的!總督死後,那三房妾室立馬跳出來趕我出門!說我是掃把星,剋死了總督!」
江海是她丈夫,是這世上唯一真心對她好的人,江海死了,她真的很難過,比馮姨娘死的厚還要難過。可為什麼她明明已經這麼難過了?那些人還要讓她更難過?
「……大兒子和二兒子把我和年豐趕出了家門!族裡的人都站在他們那邊,沒有誰替我們母子說話!我走投無路了才回娘家……怕再次被趕才昧著良心答應水敏玉……」水玲語泣不成聲,「大姐,但凡你肯幫襯我一二,我都不是這樣的……如果不是你曾經說,我的事從此和你再沒關係,我不會……不會走投無路到去投靠水敏玉啊,大姐……」
「水玲語!你作孽還賴到我頭上了?再說了,我又憑什麼管你?我在尚書府的時候你對我做過什麼?你是幫我了還是疼我了?恰恰相反,你只幫著水玲月狠狠地算計了我!」水玲瓏疾言厲色道。
水玲語露出了一絲尷尬:「那……那時候我是逼不得已……我……」
水玲瓏嘲諷地打斷了她的話:「水玲語,你怎麼有那麼多的逼不得已?你永遠都是逼不得已,被你害的永遠都是咎由自取!呵!真是好大好大的道理!」
水玲語咬住嘴唇,淚水再次一點一點溢滿了眼眶。
水玲瓏最見不得她這副做錯了事還一副遭人陷害的樣子:「你若沒私吞大量的私房錢和家產,江大和江二會把你們母子趕出江家?」江家是太后的外戚,要不是水玲語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他們會冒著被文臣參摺子的危險將水玲語母子趕出來?
水玲語的眉心狠狠一跳!她沒想到水玲瓏一下子就猜到那方面去了,她本是打算博取水玲瓏同情的,這番話明明講得滴水不漏,認誰都無法不對他們孤兒寡母起惻隱之心,為什麼……水玲瓏一眼就看破了隱匿於最深層的玄機?
沒錯,她是私吞了江家的財產,但那些本來就是江海生前留給他們母子的,江海自知年事已高,恐陪不了她幾年,所以早早地為她和年豐做了部署,只不過,她一直中意的一處避暑山莊不在其中,江海說,那山莊是他和髮妻成親時買下的,留給大兒子最好,她不依,願意用名下的另一處山莊來換,當時恰逢江海奔赴前線指揮抗洪搶險,這事兒便擱置了下來。但江海臨走時撂了話,回來會解決這一問題的。而在她看來,江海口中的「解決」必是將避暑山莊給她,江海口頭承諾了,那麼,她便也不算違背了江海的意思!
大兒子和二兒子都有官職在身,一輩子享受朝廷俸祿,為什麼要和她這喪了夫還帶著孩子的女人爭?
水玲瓏冷冷地看向咬牙不忿的水玲語,實在連罵都懶得罵她了,為了達到特定的目的,她可以夥同水玲月害她,可以夥同她算計秦之瀟,也可以運用美人計外加苦肉計博得江總督的垂憐,甚至婚前便用自己的身體迷惑江總督,這種女人,若是安穩富足,也能潛心度日,可一旦失去主心骨,便很容易誤入歧途。說到底,就是意志力薄弱又自私自利。
諸葛鈺厭惡地看了水玲語一眼,也就水玲瓏有耐心和他們磨來磨去,照他說,直接一劍殺了,萬事大吉,他行至水玲瓏身旁,眉頭舒展不開:「打算怎麼處置她?殺掉還是賣掉?唔,報官也成。」
水玲語嚇得魂飛魄散,當水敏玉舌燦蓮花,將計策吹得天衣無縫時,她傻傻地就信了,覺得那麼靜謐的部署,又有那麼多重量級人物參與,對付一個根本毫無準備的諸葛鈺綽綽有餘,可是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防住水玲瓏這個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