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看向一直站在角落不說話卻紅了眼眶的葉茂,心裡亦有不舍:「那人是什麼情況?」
葉茂娘沒想到水玲瓏如此關心葉茂的親事,心中感動之餘,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是同奴婢一個村兒的,會點兒小手藝,製糖,算不得富戶,不過養一家大小不成問題。就是父母親去得早,家中只有一個年事已高的奶奶和兩名蹣跚學步的弟弟,這才把親事耽誤了一年又一年。還是奴婢那口子今年回了趟鄉下祭祖發現這麼個人兒,村里對他的評價不錯,說他人品端正、刻苦耐勞,若非他有兩個弟弟要撫養,別人都不喜歡,如今怕連娃娃都有三四個了呢!今年也趕巧,他兩個弟弟長大了,能幫著家裡幹活兒,他奶奶便叫他的大弟弟隨奴婢那口子進京,在尚書府謀了一份差事,這不,一來二去的,奴婢家和他們家就熟絡了。」
若果真如此,這門親事還是不錯的。水玲瓏再看向葉茂,這丫頭不是不滿意這門親事,是捨不得離開京城的親戚朋友吧。水玲瓏的目光動了動,又面向葉茂娘溫聲道:娘溫聲道:「我先恭喜葉茂了,需要離府準備親事的話提前十天與我說,我這邊兒好找人交接,也相應做些準備。」
水玲瓏話里的含義葉茂娘如何聽不出來?葉茂娘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謝過:「能伺候世子妃是葉茂的前世修來的福分!可惜葉茂福分淺,今生就只能伺候您這麼幾年,下輩子如有機會,定叫她給您做牛做馬,以報答您的庇佑之恩。」
另一邊,葉茂已經泣不成聲。
水玲瓏的眼眶也有些濕意,想起第一次和葉茂去寺里上香,水玲清被拐走,為了追她,大冬天的葉茂卻把裙子給撕了,後來,又脫了棉褲給水玲清,自己瑟縮得發抖也沒喊半個「冷」字……
水玲瓏心裡百轉千回,賞了葉茂娘一個紅包,又裝了幾盒蛋撻、紅豆布丁、元寶酥和藕絲香芋糕送葉茂的弟弟。
葉茂娘千謝萬謝,由鍾媽媽送出了王府。
這邊,葉茂娘剛走,另一邊,枝繁與昭雲回來了。
大病初癒的昭雲臉色微微有些蒼白,身子也比之前瘦了一圈,但這並不影響她得天獨厚的美貌,她穿一件流彩暗花雲錦上裳,一條素白曳地長裙,蓮步輕移間,浮光掠影,灼灼其華,便是什麼也不做就已經是屋子裡的一道亮麗風景線了。
「奴婢叩見大小姐,大小姐萬福金安!」昭雲跪下,磕了頭響頭。
水玲瓏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面色如常地說道:「起來吧,我瞧你氣色仍不是很好,坐。」
昭雲神色凝重地回絕:「奴婢有事相求,請大小姐允許奴婢跪著說完。」
水玲瓏挑了挑眉:「什麼事?」
「奴婢……」昭雲咬了咬唇,似在做著驚人的心理鬥爭,費了老半響才把心一橫,道,「奴婢想回大小姐身邊,幹什麼都行,端茶倒水、灑掃庭院、烹煮下廚……奴婢都可以的,請大小姐成全!」
經歷了兩次險象環生,她終於發現「王爺的女人」是個多大的活靶子,但凡誰想害王爺,第一個便拿她做筏子,她和王爺是糖葫蘆麼?若這串糖葫蘆只有他倆且彼此心心相印倒也罷了,大小姐曰,「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如果她愛王爺,她或許不介意一邊忍受別人的陷害、一邊陪在王爺身邊。可別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的後面還有一句話——「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就算沒有它,她和王爺之間也不存在任何割捨不了的愛情,不過是一些身外之物和拉不下來的臉面而已。
水玲瓏並不驚訝昭雲會生出這種心思,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昭雲將這條箴言演繹得淋漓盡致,她身上沒有枝繁和葉茂甚至大多數下人的奴性,她很自我,在可控制範圍內會想著替自己謀求更好的前程,一如曾經她奔往水敏玉的院子,曾經又回了她的院子,這回,又是想回她的院子。唉,真不是一匹好馬。
見水玲瓏不開口,昭雲的心裡一陣打鼓:「大小姐,奴婢當初被王爺帶去主院實非奴婢本意,奴婢的娘以性命要挾,奴婢不得不從。但這回,奴婢在莊子裡與奴婢的娘談開了,奴婢留在王爺身邊,風險太高,若奴婢死了,奴婢老子娘在王爺那兒也討不到什麼好,倒不如奴婢想法兒活下來,起碼還能掙些微薄的收入。」
她沒說的是,她告訴她娘她還是處子之身,她娘便
184他要娶幽茹,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