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憶起暖手捂是花紅和柳綠做的,大小姐無意或有意地提起這個,莫不是……
枝繁打定了主意,靜下心來聽了一會兒雨聲,就說道:「大小姐,奴婢聽說柳綠被打了板子,好歹曾經和她共過事,奴婢想給她送瓶傷藥。」
水玲瓏……沒有反對!
枝繁拿著傷藥走後,門口的丫鬟稟報說王媽媽來了。
王媽媽顯然是在半路遭了雨,渾身濕噠噠的,一走鞋子裡都能發出吧唧的水聲。王媽媽站在門口便有些不敢進來,怕髒了主子的地兒,水玲瓏和氣地道:「王媽媽快別見外,進來坐吧,我讓阿四備雙干鞋給你。」衣服是沒法兒換,不然被老夫人瞧見,指不定又得懷疑什麼。
王媽媽仔細看水玲瓏的眼神,發現她眼眸晶亮、清澈如水,不似在講客套話,這才恬著笑臉走了進來:「真是麻煩大小姐了!」
「媽媽何須跟我如此客氣?您跑一趟必是為了我,這遭罪也是因我而起。」水玲瓏微笑著說完,又對阿四吩咐道,「鍾媽媽前些日子新做了幾雙厚底布鞋,就擱在我木榻旁的矮櫃裡,你去取一雙來,還有,拿干帕子給媽媽擦臉。阿季上茶!」
「是!」二人得令,忙放下手裡的繡活兒,開始各忙各的。
王媽媽的眼底浮現起一絲讚賞,大小姐果真與旁的小姐不同,做事滴水不漏:「多謝大小姐!」語氣非常誠懇!
阿季奉了茶,阿四拿來新鞋,水玲瓏端起茶杯說道:「伺候媽媽換上。」
阿四和阿季先是一怔,爾後一起躬下身要親自給王媽媽換上,王媽媽大驚,伸手攔住她門:「哎喲!這可使不得!我自己來就好!」不過是倆二等丫鬟,真這麼孝敬她也是天經地義,可如果對方是大小姐的丫鬟,那就另當別論了。
水玲瓏微微一笑,語氣含了一分清冽:「媽媽您別慣著她們!您在府里呆了多少年,她們在府里呆了多少年?您為府里做了多少貢獻,她們又為府里做了多少貢獻?什麼樣的身份就該辦什麼樣的事兒!照我說,能孝敬您是她們的福氣!尚書府的丫鬟一、兩百,真正在主子跟前兒得臉的又有幾個?您打福壽院來,代表的便是老夫人!別說她們,我給您敬杯茶都是應該的!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這樣,才不至於驕傲自滿犯了錯,一不留神給趕出府去,媽媽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阿四和阿季的臉俱是一白!王媽媽瞭然,大小姐這是在借她敲打倆心思不夠沉靜的丫鬟呢,想明白了緣由,王媽媽乾脆配合地伸出腳,十分坦然地接受阿四和阿季的服侍,並說道:「就是這個理!有些年輕丫鬟不知天高地厚,想著法兒地為自個兒謀這謀那,當主子是瞎子還是聾子看不見聽不著啦?其實主子的心裡門兒清似的,只不過懶得與個把丫鬟較真兒!真哪天看不過眼了,尋個時機打發人伢子賣了了事,根本不值得主子動怒!」
水玲瓏喝了一口茶,餘光掃了渾身打抖的阿四和阿季一眼,笑盈盈地道:「在老夫人身邊做事的人講話就是在理!日後媽媽得空,我得多向您學學!」
「大小姐客氣!」王媽媽的笑意里滿是討好。
「對了,媽媽找我可是老夫人有事?」這時,阿四和阿季已給王媽媽換了鞋,王媽媽拿過干毛巾擦了臉,水玲瓏讓她們把東西收拾了退下。
阿四、阿季戰戰兢兢地走後,王媽媽從懷裡拿出一盒妝奩,微傾過身子,道:「三公主舉辦生辰宴,老夫人讓奴婢給您送些首飾,老夫人知道您不缺,但這是她的一點心意。」
老夫人是覺得先前當著張院判的面太親厚水玲溪、太冷落她了嗎?水玲瓏淺淺一笑,接過,看了看,露出欣喜的神色:「真好看!等雨停了我親自去給老夫人請安!」
王媽媽擺了擺手:「這倒不用,老夫人這兩日精神不濟,這會子怕是已經歇下了。」
「精神不濟?」這才幾點?便歇下了?水玲瓏疑惑不解。
王媽媽四下看了看,放低音量,嘆道:「老夫人太操勞了!一邊準備著您和二小姐的親事,一邊張羅著二位少爺的同窗聚會,忙得團團轉。」
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吧,最大的癥結還是在水沉香的身上,老夫人不甘心自己的女兒從天堂跌進地獄,更不甘心一個庶孫女兒搶了女兒的孩子。水玲瓏按了按眉心,道:「這次的生辰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