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算不上明亮的燈光下,於盛夏定定的看著面前的離婚協議書,第一次霍媽媽讓她簽字,她趴在桌子上哭德撕心裂肺,第二次張律師讓她簽字,她眼眸濕潤,淚水悄無聲息。
而現在,於盛夏發現自己的心情是一種詭異的平靜。
良久,她緩緩抬起頭:「我什麼時候可以知道真相?」
「夫人已經安排好,只要您在上面簽了字,就會有人告訴您當年的真相和幕後兇手是誰!」
於盛夏垂下了眼帘,顫抖著的手,拿起來黑色的鋼筆,筆尖落在紙張上,那裡已經暈染出一點墨跡,她還是沒有動一下。
於盛夏現在的心真的亂急了,她不想簽,真的不想簽,她不得不承認,她之前抱著僥倖的心理,也許等她把小雨點兒生下來,霍媽媽會改變想法,就算不會立刻接受她,至少也不會再用這樣的手段來逼她。
這樣的想法,於盛夏知道不對,可是她當時真的有過這種感覺,畢竟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她低估了霍媽媽的固執和堅決,她也高估了自己的能耐。
鼻尖泛起酸澀的感覺,握在手上的筆,又再度落下,張律師看著於盛夏,又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於盛夏的手邊。
同樣是一份離婚協議書。
於盛夏一怔,猛的意識到什麼,翻到最後一頁看了看,那上面已經簽好了字,正是她的筆跡,但是她沒有簽過啊,為什麼?
立刻抬頭看向張律師:「這是……什麼意思?」
「於小姐,這是夫人的意思,您應該明白。」
於盛夏的身子僵住,她明白,是的,她明白了。
霍媽媽是在用事實行動告訴她,其實這份離婚協議,她簽不簽字都一樣,她有的是辦法讓人造假,而現在之所以逼她一定要在這上面簽字,只不過是要她一個態度,以及和她談判的條件。
於盛夏的嘴角無聲的泛起一絲自嘲的笑意,她真的是太高估自己了嗎?霍媽媽根本就把所有的不可能都想到了,她根本就什麼都能做到。
再度拿起那支黑色的鋼筆,筆尖在紙上滑過,一筆一划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夏」字最後一筆落下的時候,無聲的苦澀伴隨著疼痛在心底蔓延開來,一直蔓延著蔓延著,直到四肢百骸。
身體上的疼痛算什麼?生產時的疼痛算什麼?這一個才是真正的痛!
真正的痛——痛到連痛這種感覺都忘了……
於盛夏感覺身上的力氣都被抽乾了,這時又見張律師拿出一張支票放在她的面前:「這是夫人給您的,不管您要不要把孩子帶走,都只有這張支票。」
支票上的數字,足夠她無憂無慮的過完下半輩子,於盛夏看著那張支票,只覺得自嘲的意味越來越濃。
這是她第三次從霍媽媽的手上看見支票,前兩次還都是空白的,她要多少就有多少,這一次倒是有了具體金額,兩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