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那點三腳貓功夫也能傷到我?」姜從容這點信心還是有的,「那血是我給陳三診脈的時候,他塞我手裡的。」
用魚鰾做的新鮮羊血包。
姜從容將魚鰾亮給姐姐瞧,「腥得很。」
「沒受傷就好。」
江佩蓉懸著的心放下來,「可是從今以後,你是不是只能沒名沒姓的活著?」
「好姐姐,我從前做的那些錯事,足夠我死千百次了,還能活著,全是沾了皇上和王爺的光。」
姜從容而今是想開了,「何況,姐姐知道我是誰,我便不是沒名沒姓的活著。」
「這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說著姜從容離座,給上位兩人結結實實磕了個響頭。
沈雁歸抬了抬手,示意舅舅起身。
「刑部那邊布告已出,姜家冤屈已洗,我們今日回來,是有兩件事要與娘親和舅舅說。」
姜家案真相大白,姜氏姐弟必然要回歸宗族。
江佩蓉改回本名姜佩蘭。
「阿娘與父親和離多年,圓圓再隨父姓,也不合適。」
「這是自然。」
姜佩蘭毫不猶豫道:「從前沈家人便不肯讓你們落在沈家族譜上,後來為著你成婚,勉強將你和圓圓記名在姨娘下面。」
「從前我是因為自己罪臣之女的身份,覺得只要你們活著就好,名字怎麼寫、往哪裡記都無所謂,而今我姜家冤屈已雪,更何況,你都已經登基為帝,圓圓自然要隨我姓的。」
姜佩蘭其實是想說,沈雁歸最好也能改姓。
只是她而今她身為皇帝,聖上無小事,她不能多嘴。
「阿娘說得對,所以我跟景明也商量過了,我和哥哥,去沈姓姜。」
皇帝金口玉言,她能說出來,自然是與禮部那邊也商議確認過了。
沈家旁支眾多,還要牽涉林家,許多腌臢事在裡頭。
全不如姜家。
世代清正、懸壺濟世,乾乾淨淨。
而今她們姜氏一族活著的人里,姜雁歸上面便只有母親在世。
姜佩蘭眼眶濕潤,連連點頭,「如此甚好、甚好。」
「圓圓現在是郡主,待我登基大典之後,她必然是要封公主的,『圓圓』當個小字,取團圓之意,尚可,記在玉碟裡面,總覺得不夠正式,日後叫人揣測,還以為我不喜歡這個妹妹。」
「那時候」
那時候便只是為著有這麼個小傢伙,把大女兒拉回來,叫什麼名字她是不在意的。
但現在圓圓也長大了,這些話也不能說,免得知道了傷心。
姜佩蘭改口道:「沈將軍不上心,我也沒什麼精力,而今重新入族譜,正好取個新名字。」
姜雁歸自然明白娘親的欲言又止、墨承影亦懂。
「所以我們在給公主取名字的時候,也特意為圓圓擬了一個新名字,叫」
這話音未落,小圓圓的哭聲從外頭傳進來。
「阿娘阿娘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你們讓我進去,我要見我阿娘嗚嗚嗚嗚」
圓圓甚少哭得這般傷心。
「怎麼了?」
姜雁歸和墨承影聽到哭聲時,以為妹妹被人欺負,當下身子直起來,仿佛下一刻便要滅了對方全家,給妹妹報仇出氣。
「青霜。」
青霜正準備出去,將圓圓放進來,被姜佩蘭叫住。
「等等。」
「是不是應該讓從容避一避?」江佩蓉道。
「不用了,過完年我家圓圓就十歲了,她不是小孩子了,很聰明的,不必瞞她。」
姜雁歸對自己養大的這個妹妹極有信心。
青霜出去將小松果和其他丫鬟攔在外頭,只放了圓圓一人進來。
小圓圓正準備衝到自家娘親懷裡,瞧見座上的姐姐姐夫,立刻改了方向,哭聲更大了。
「別哭了,跟姐姐說,是誰欺負你了?」
小圓圓哭得鼻涕泡泡都出來了,一抽一吸,「他們說、說舅舅死了被人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