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哭夠了,聞夫人緩緩起身,她的眼眶依舊泛紅,神色間滿是疲憊與不舍。
聞采芙看著母親離去的背影,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隨後出聲讓綠枝也下去。
綠枝福身,悄然退下。
聞采芙剛躺下,便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綠枝?」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
來人沒有說話,只有一聲聲沉穩的腳步聲傳來,那聲音好似踩在聞采芙的心上一般,讓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緊。
「你……」
姑娘才開口說出一個字節,一隻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自紗幔外伸進來。
床帳周圍的玉石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段灼那張令人無法忽視的臉出現在她面前,他面容冷峻,眼神帶著玩味,自上而下,如滾燙火焰一般。
「聞小姐,許久未見,怎麼病成這樣了?」
段灼一襲黑衣,面具扣在頭上,只露出一雙銳利眼眸。
另一隻手搭在劍柄上,身姿挺拔,姿態愜意,看著像是興致突起,來此處散步一般。
只不過聞采芙見到他,臉色著實算不得好。
她眸中閃過一絲憤怒和警惕,手迅速伸到枕頭底下,而後猛地向段灼刺去。
男人早就注意到她的動作,在她抬手的那一瞬,便以極快的速度握住她的手腕。
「再怎麼說,你我也算差點兒拜堂的夫妻吧,你這是要謀殺親夫?」
段灼語氣懶洋洋的,帶著一絲調侃。
他的手指在她手腕上輕點一處,聞采芙便感覺自己的手好似脫力一般,使不上絲毫力氣。
匕首咣當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段灼一用力,將人拉到自己身前,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聞小姐不如考慮下,嫁給我如何?」
「賊子!」
聞采芙被段灼握著手腕,動彈不得。
聽著他的話,更覺滿心氣憤。
她的眼神中燃燒著怒火,怒視著段灼。
「我就是絞了頭髮做姑子,我都不會嫁給你!」
她的話語堅定而決絕,充滿了對段灼的抗拒。
就連被段灼控著的手都在不斷掙扎,他輕笑出聲,而後一下鬆開她。
聞采芙身子朝後倒去,幸而這是在床上,沒有磕到。
「我壞了聞小姐姻緣,賠你一樁就是了。」
「不需要,你離我遠些。」
段灼的話聽起來囂張至極,讓聞采芙心中不滿。
婚姻大事,在他口中倒成了可以隨意交換的條件。
「裴宴之不是你的良人,沒必要替他守身如玉。」
段灼微微挑眉,收回手站直身子。
聞采芙不願意再跟他多說什麼,別過視線不再看他。
「散布流言的人,是陸嘉敏。」
留下這句話,段灼便轉身離開,那句話,似乎是他的補償一般。
聞采芙扭頭看向門口的位置,剛剛他握著她時,她好像感覺到他手上的筆繭。
一個土匪,常年握刀,留下繭子的位置,難道不應該是虎口嗎?
想到這裡,聞采芙趕忙搖頭,將腦子裡的思緒全部甩出去。
她想這麼多做什麼。
不過段灼留下的那句話,卻讓聞采芙心中有了打算。
陸嘉敏還真是為了嫁給裴宴之,不擇手段的很。
聞采芙當然不會咽下這口氣,她會讓陸嘉敏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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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竹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