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御書房。
璋和帝年輕,確實個勤政的年輕帝王。
除了上朝和休息,一日之中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御書房,批閱奏摺,面見朝臣。
尹公公稟告之時,璋和帝剛見完戶部尚書。
原本國庫已經很空了,可莫漢橋卻送來了幾萬兩的金子。
金子已經在路上了,璋和帝是找戶部尚書來商量金子的安置的,最後商議出的結果就是,一半入璋和帝的私庫,另外一部分入戶部。
有了金子,就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璋和帝早就已經想翻新皇陵,還有他的陵墓,也該要著手修建了。
本來皇帝登基之後,就要修皇陵,可因為國庫空缺,璋和帝將自己的皇陵往後頭放了好幾年。
但是總該要修的,現在又有錢了。
有錢了的璋和帝就很高興,尹公公見他高興,說話也輕快:「皇上,大都督求見。」
幾乎是下意識的,璋和帝脫口就問:「他來做什麼?」
臉上的笑容幾乎在瞬間就凝固了,語氣也有些不悅。
尹公公雖然沒有抬頭,可也感覺到了璋和帝的變化。
人心最是難測,君心更是。
「大都督說,鎮國公府老夫人如今危在旦夕,大夫說用藥吊著命,等著鎮國公儘早歸來,見老夫人最後一面。」
「之前不好好的嘛?怎麼突然就不行了?」璋和帝不解地問道。
「大都督倒是說了一點點,說是老夫人在大門口突然跌倒,又被人給搬動了,斷裂的骨頭戳中了內臟,當即就吐血不止。」
璋和帝若有所思:「何人搬動了她?」
尹公公搖頭:「這個,大都督沒說。不過大都督說老夫人是在大門口摔的。」
「那可是超一品國公夫人。」璋和帝摩挲著下頜,眼神漸漸銳利:「那個搬動老夫人的人,杖責八十,在鎮國公府門口跪三天三夜,給老夫人祈福。給老夫人送一些補品過去。」
尹公公記下了,「奴才遵命。那大都督那邊」
「這事無需告訴他,讓他進來吧。」
「是。」
尹公公退下了。
璋和帝拿起一本奏摺,抽空批閱,他看著看著,就在裴珩跨入大殿的那一刻,璋和帝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眼眸陡然犀利,將手中的奏摺闔上,放在了一封特殊花紋的秘奏上面,又壓了不少的書籍,確定隻字片語都看不到,這才放心。
而裴珩,也已經走到了案前:「微臣參見皇上。」
「免禮吧。阿珩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璋和帝已經走到他的跟前,親手將裴珩給扶了起來,一臉的開心:「你可有好多日沒來宮裡陪朕對弈了。」
裴珩拱手,「近日金麟衛事務繁重,再加之繼子被同窗欺負一事,微臣既要安慰內子,又要寬慰繼子,一時分身乏術,就沒來叨擾皇上。」
有些事情,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要把握好分寸。
「朕瞧著阿珩最近確實有些疲憊。」璋和帝上上下下打量了眼裴珩:「今日老夫人又遭逢此難,朕知你心中所想,不就是想讓你二叔回京嗎?朕允了。」
裴珩驚喜萬分,又撩起衣袍跪地:「微臣替祖母,替二叔,多謝皇上恩典!」
「你我既是君臣,又是知己好友,何須言謝。」璋和帝細細說道:「朕知你近日事多,朕就不留你對弈了,你儘早回去,多陪陪你祖母,雖然她曾偏過心,但是好歹,也是你的祖母,最後一些時間,多陪陪她吧。」
裴珩又要跪地謝恩,璋和帝一把拉住他:「剛朕說了,你我二人,無需多言,回去吧,回到鎮國公府,如今鎮國公沒在京都,鎮國公世子又常年在邊關鎮守,京都不少事情都需要靠你去周全。」
「謝皇上體恤,微臣就在鎮國公府照顧好祖母,等待二叔進京。」
「你這樣做是最好的,旁人都以怨報怨,你卻以德報怨,不愧是朕欣賞的人,去吧。朕的賞賜隨後就到。」
「微臣替祖母多謝皇上關心。」
裴珩這才離開。
璋和帝看到他消失在視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