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冕從間室離開後不久,星凌也推著賀蘭雋的輪椅出來,停在了另一間監室里。
打開氣窗擋板,正好看到周冕拿著烙鐵聲色俱厲地威脅恐嚇顧潯淵。
如賀蘭雋預料那般,顧潯淵起初並不相信周冕的話,但不消幾句便就鬆了口風。
最後,用一種極為難看的姿態,求著周冕去幫他把宋惜月請過來,他有話要說。
看到這裡,賀蘭雋便沒了興致。
不過遲了兩個月,他的阿月便成了這種貨色的妻,這叫他如何能甘心?
可每當他想做點什麼,就總是會想起宋惜月那雙帶著哀求的眼睛。
他總是很難拒絕她。
「走吧。」他淡淡吩咐。
星凌關上氣窗擋板,推著他出了間室,正打算朝著白嬌嬌的刑訊室去的時候,賀蘭雋抬手摁住了輪椅的輪子。
「主子?」星凌垂首等吩咐。
「不去那裡。」
簡短的一個字,星凌立刻便明白了自家殿下此時心情極差,當即推著他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入了甬道之中。
長長的甬道仿佛一眼望不到頭,賀蘭雋閉著眼睛靠在輪椅上,一點點湮入黑暗。
此時,宋惜月正在白嬌嬌的刑訊室外站著,看著裡頭尹老在給白嬌嬌施針。
忽然間,她的心臟不知為何狂跳了起來。
幾乎下意識地,她按住了心口,福至心靈一般地轉過頭看向冗長的甬道,卻見那頭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宋小姐。」周冕的聲音從側旁傳來。
宋惜月回過神,有些緊張地看著他:「周周副使?」
「您看什麼?」周冕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宋惜月有些迷茫地搖了搖頭,手還按在心口上:「我不知道,只是忽然感覺,那邊好像」
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存在。
周冕聞言,收回目光,淡淡道:「宋小姐所求之事,我幫了。」
一聽這話,宋惜月的注意力立刻收了回來,面上滿是感激之色:「多謝周副使!」
說著,她就要行禮。
「宋小姐不必多禮。」
周冕說完,示意她跟上自己後,抬腳走進了刑訊室:「我來是想告訴宋小姐,威遠將軍已經交代了一切。」
聞言,宋惜月有些不解:「什麼?」
周冕道:「根據顧將軍的交代與皇城司的查證,這女子的確不是北夷細作,是與顧將軍相識多年的青梅竹馬。」
「顧將軍說白嬌嬌覺得宋家勢大,怕顧將軍壓不住你,又覺得你搶走了她的夫婿,所以一直鬧著要搶了你的新婚夜,以此來羞辱你。」
「顧將軍為了安撫白嬌嬌同意了,準備待第二天天未亮時候回府。」
周冕說著,撇了一眼裡頭的白嬌嬌,繼續道:「之所以出了差錯,是因為白嬌嬌讓江鉉買催情藥時,江鉉錯買成了蒙汗藥,導致顧將軍他服用過量,早上沒能起床,這才搞砸了。」
說著,周冕收回視線,看著宋惜月擠了擠眼睛:「皇城司審問了江鉉,查證了顧將軍的供述,顧將軍已同意皇城司處置白嬌嬌,反正要死,宋小姐也就不必為她保胎了。」
聽說他審問了江鉉,宋惜月原本提著的心反而是落回了肚子裡。
周冕胡說八道的本事真是高超,險些連她都被嚇了一跳。
畢竟墨玉昨夜就把江鉉埋了
「多謝周副使告知此事。」
宋惜月順著周冕的話,語氣里滿是無奈:「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那宋小姐作何打算?」周冕見她領會了自己意思,當即問道。
只見她搖了搖頭:「夫君會如此誤會我,想來是我平日裡行事有不妥之處。」
接下來,就要白嬌嬌自己提出去找顧潯淵,求著入府保命了。
果然,宋惜月話音才落,裡頭的白嬌嬌已經站起身,越過尹老,大步走了過來。
「大人!」她抓著欄杆,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無助地看著周冕:「我求您讓我,讓我見一見將軍,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