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e——」
顧潯淵胃裡一陣翻湧,克制不住地要彎腰嘔吐,卻被懷裡的白嬌嬌頂住了。
隨後,泛著酸臭味的嘔吐物裹著散發著惡臭的破布條一起,淋了白嬌嬌一頭一臉。
「啊——」
白嬌嬌尖叫出聲,崩潰之下,直接重重坐到了地上。
懷裡驟然一空,不僅沒讓顧潯淵感覺輕鬆,反而因為嘔吐物混合著破布條的氣味太過刺激,叫顧潯淵直接撅起屁股彎下腰。
幾乎是對準了白嬌嬌的頭頂,再次吐得稀里嘩啦。
嘔吐的動作拉扯著腰臀上的傷口,顧潯淵又疼又止不住吐,一時間,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清俊的模樣。
原本還打算趁亂來踹幾腳的百姓們這會兒都躲出去老遠,嫌惡地看著這邊,站在遠處指指點點。
兩個人的身邊空了一片,白嬌嬌崩潰之下,使勁將顧潯淵推開,他站立不穩摔了個倒仰,屁股重重著地。
一時間,顧潯淵顧頭不顧腚,狼狽又噁心。
「顧郎!」
白嬌嬌頂著一身的穢物,扶著肚子朝著他道:「拉拉我一把,我肚子好疼」
她的孩子不能有事!
奈何顧潯淵此時已經顧不過來了,這會兒正跪在地上,一邊嘔吐一邊扶著自己的屁股,對她的求助充耳不聞。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
圍觀百姓們紛紛讓開。
寧謙領著十幾個禁軍出現在視線之中。
在看到白嬌嬌的那一瞬間,寧謙急忙勒緊了韁繩停在遠處,看著她眉頭緊皺。
「寧都督,寧都督救我!」
白嬌嬌一邊扶著肚子,一邊朝著寧謙伸出了手:「我的肚子,好疼」
但面對她的求助,寧謙好半天都沒有上前來。
白嬌嬌沒有辦法,心一狠,道:「寧都督別忘了,我還有」
「來人!」寧謙截斷她的話頭,喊了一聲,當即有兩個人上前來。
隨後寧謙的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
白嬌嬌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她挺著肚子跪在地上,整個人仿佛被冷汗浸透那般,已經是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咬著唇死死地看著寧謙。
片刻後,寧謙才好似下了什麼決心一般,沉聲道:「將蘭夫人和顧教頭抬回去!」
「是!」
上峰的命令無法違抗。
那兩名禁軍點了幾個幸運兒一起,硬著頭皮上前來,屏住呼吸。
在一眾百姓的圍觀下,幾名禁軍面帶視死如歸的表情,將散發著惡臭的兩人抬走了。
翌日。
宋惜月洗漱完畢,就聽見門房來報。
說昨天半夜,寧謙將渾身濕漉漉的顧潯淵丟在大門外,已經凍了一夜。
門房說,他從門縫中望出去,只看到顧潯淵倒在台階下昏迷不醒,面色潮紅,看起來應當是發起了高熱。
這個時辰,玉京巷裡的人都醒了,顧潯淵被丟在大門口的事自然瞞不住,所有人都在等著宋惜月把人撿回去。
但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宋惜月直接從後門走了。
這叫不少人都大跌眼鏡。
性子軟弱成那樣的宋惜月,竟然也有這麼硬氣的時候?
一時間,不少人都站在了顧潯淵這邊,指責宋惜月鐵石心腸,覺得她不配擔三品誥命之位。
但宋惜月不受半點影響,出了城直奔難民處,與昨日一般親自上陣施粥。
顧家得知宋惜月此舉,立刻集結了族中年輕一輩,一大幫人浩浩蕩蕩地去了顧府。
昨夜有寧謙出面,顧家人也想看看宋惜月的反應,所以寬限了一夜。
如今見宋惜月如此,他們少了顧忌,這會兒上門更是沒多少耐心,進門看到什麼就砸。
白嬌嬌昨晚動了胎氣,寧謙將她丟在大門外就走了。
她給自己安胎,折騰了一晚,這會兒正是起不來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求助於陛下,眼下又不知道顧潯淵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