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潯淵的話宛若一道驚雷砸下。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宋惜月在內,都紛紛露出了震驚之色。
顧文岳更是氣得雙眼發紅,一時間只覺得臉頰更是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他看著顧潯淵,低吼:「顧潯淵!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顧潯淵眼神迷離地看著他:「我當然知道啊,老東西!」
「老」
顧文岳今年才四十多歲,被顧潯淵一口一個老東西地喊著,他是真的心裡有點梗。
「好好好,顧二郎,既然你不領我的情,那就別怪今日之事我不護著你了!」
說完,顧文岳眼神銳利地掃向那邊徹底嚇傻了的顧老夫人和顧定竹。
「你們家先是顧潯淵觸犯家法,隨後顧定竹與顧三又當街對家主和少家主不敬,緊接著又害死少夫人的孩子,數罪並論,不得不罰!
「我身為家主,即便是再顧念同族之情也不得不做出決斷,我宣布,即日起,將你們這一支,永遠逐出我漼陽顧氏!」
話音落,顧老夫人整個人徹底癱軟了下來,整張臉慘白至毫無血色,雙眼一瞬間失去了焦距。
而顧定竹則是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一個猛子竄起來,看著顧文岳,難以置信道:「你說什麼?你認真的?你是不是在故意做樣子給謝家和阮家人看的?」
聽了這話,顧文岳只覺得顧定竹真的是個十足的蠢貨。
他當然是做樣子的,顧潯淵現在的狀態明顯不對,先把狠話放了,等他清醒過來自然還有得談。
可顧定竹這麼直接說出來,真是直接將後路給斷了個徹底!
「是啊顧家主,」工部侍郎謝賀閬聲音淡淡道:「你若只是做做樣子給我們謝家與阮家看的話,只怕顧家的名聲就完蛋了呢。」
他的聲音雖然溫和,但語氣里淡淡的威脅之意卻讓人很難忽略。
顧文岳聞言,只能狠狠地剜了顧定竹一眼,隨後端著一張冷臉看向謝賀閬:「謝大人此話,是在質疑顧某我的為人嗎?」
謝賀閬但笑不語。
顧文岳心裡憋屈,轉頭看向阮家人。
阮父和阮家五六個兒子護著阮玉嬌,這會兒正在一旁看熱鬧看得起勁,聞言都愣了愣。
阮玉嬌是做兒媳婦的,她還要在顧家生活,阮家人雖然不好惹,但他們也不想因為這點事得罪顧文岳,給阮玉嬌找麻煩。
阮父當即道:「我不管顧大人今日如何處置,我們阮家今日,就是要都尉顧府給我們一個說法!」
體面人找麻煩都是要說法,明眼人都明白,今天阮父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顧定竹和顧潯淵父子倆。
至於顧文岳要不要把他們這一支逐出顧家,阮家人也沒有那麼在乎。
顧文岳滿場看過去都找不到一個援軍,最後竟將視線落到了宋惜月的身上。
「阿月,現在都尉顧府只有你這個當主子的還好著,便由你來與我漼陽顧氏分割吧!」
他寄希望於宋惜月有點腦子,知道都尉顧府不能和中書顧府分割,否則整個都尉顧府都會很難過,顧潯淵的仕途也會受影響。
就算宋惜月真的沒有腦子,當真在此時此刻順著他的話來分割了,等顧潯淵清醒過來,也可以藉口是她挾私報復,不作數。
那樣的話,到時候只要顧潯淵腦子清醒,顧文岳還能叫他給宋家去信,讓宋家給顧家一點補償。
這麼想著,顧文岳便覺得自己已然勝券在握了。
只是宋惜月始終沒有開口,看看他又看看地上坐著一臉迷茫痴呆模樣的顧潯淵,隨後竟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家主,各位大人,實不相瞞,都尉顧府的事我並沒有資格過問,所以要不要與漼陽顧氏分割,我做不了主!」
話音才落,顧文岳直接氣笑了:「簡直荒唐!你可是府上的當家主母,是顧二郎的嫡妻,你說你沒有資格過問,那誰有?」
宋惜月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當即毫不猶豫絕不耽擱地大聲道:「都尉最寵愛的姨娘,白氏白嬌嬌!」
一聽這個名字,顧文岳臉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