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壽堂內。
宋惜月進來的時候,顧老夫人一個人孤獨地坐在正堂主位上,看到她的那一刻,蒼老的麵皮肉眼可見地抽了抽。
「你來啦!」她聲音喑啞,語氣卻意外地有些平靜。
宋惜月垂眸,走到中堂後,屈膝行禮道:「給老夫人請安。」
顧老夫人蒼老渾濁的眼睛死死地落在她的身上,沒有叫她起來的意思。
宋惜月行完禮便徑自站直了身子,看著顧老夫人道:「老夫人身子可還好?」
「」顧老夫人還是沒說話,眼珠子隨著宋惜月的動作而移動著,顯得無比詭異。
見她如此,宋惜月忍不住直了直脊背,道:「老夫人若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正要轉身。
「等等,」顧老夫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宋惜月回頭。
顧老夫人已經扶著椅子扶手站了起來。
她看著宋惜月,道:「趙嬤嬤,是不是已經死了?」
聞言,宋惜月淡淡一笑:「老夫人想她了嗎?」
「不!」顧老夫人立刻應道:「我不是想她,我是想同你說。」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椅子邊上摸了一根胳膊粗的拐杖,拄著朝宋惜月走來:「我想同你說,趙嬤嬤說的話都是假的。」
「我從未喝過嬌兒的藥,消渴症,消渴症會好轉也不是因為嬌兒的藥。」
聞言,宋惜月依舊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老夫人既然這麼說了,我做晚輩的自然是信的。」
聽了這話,顧老夫人麵皮抖了抖:「那你為何還要還要」
「還要什麼?」宋惜月溫和地看著她:「還要讓你知道,白氏給你喝的並不是治病的藥嗎?」
說這話的時候,宋惜月的眼睛緩緩落到了顧老夫人手裡的拐杖上,她道:「如今你是打算將我打死在這裡嗎?」
聞言,顧老夫人渾身抖了抖。
那雙渾濁的老眼忽然迸發出了強烈的恨意。
她舉著拐棍,嘶喊著朝著宋惜月砸了過來!
「賤婦!我就是要打死你!打死你,我的淵哥兒就解脫了!」
話音才落,一隻纖細的手腕便穩穩地將那拐棍給抓住了。
顧老夫人抽了抽,竟是沒有抽回來。
宋惜月看著她,面上還是那個溫和的笑:「前陣子為了安胎,一直不敢活動手腳,以至於老夫人好像忘了,我是武將之女。」
話音落,她只是輕輕一抽,便將拐棍從顧老夫人的手裡抽走了。
沉重的實心拐棍在她的手裡宛若沒有重量一般,不過一眨眼,拐棍的另一端便抵在了慌亂的顧老夫人眉心。
顧老夫人雙腿一軟,直直朝著地上跌坐了下去。
「我本來不想進來見你的。」
宋惜月還是那樣的溫和:「但是我想知道芝雲到底同你說了什麼,她被帶走的時候,又發生了什麼。」
「當然,你也可以不說。」宋惜月道:「待你藥癮發作的時候,我也可以拖著你的藥。」
聽了這話,顧老夫人身子顫了顫,道:「你這個千人騎的賤人,你敢!」
「多罵我一句,便晚給你一天,如何?」
顧老夫人不敢說話了。
她怨恨地看著宋惜月,心中翻江倒海地糾結著。
被關在寧壽堂這幾天,她經過了一次藥癮發作。
那滋味,她不想再嘗第二次。
但
「呵呵,你當老婆子我傻嗎?」
顧老夫人怨毒地看著宋惜月:「只要你那丫鬟認下全部罪名,嬌兒就能回來,我就有藥了!你別想威脅我!」
宋惜月抿唇一笑:「看來,老夫人還不知道白嬌嬌都做了什麼啊。」
「你什麼意思?」
「白嬌嬌對我下蠱,人證物證俱全,便是你將巫蠱之術栽贓到芝雲的頭上,只要我這個苦主不鬆口,白嬌嬌死也逃不脫。」
說著,宋惜月收回了拐棍,「噹啷」一聲丟在一旁,語氣還是那般溫和:「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