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胡話?早知你也立了功,母親何必對夏雲仙如此忍氣吞聲,還以為是她把你救出來的!」
柳老夫人立刻想起之前夏雲仙逼她認錯,這會兒怒火全被拱出來了!
「世子是不是有苦衷,那白玉京逼你這麼做的?難道世子已經忘記姐姐這陣子是如何對待我們,她捂著糧食見死不救,還對您和老夫人出言不遜!」
看著姜如煙淒切的表情,柳成煜的眼神卻毫無溫度。
「本世子只記得這些年雲仙克己守家,反倒是我們柳氏子弟不知感恩,她寒了心斷了念,如今本世子想彌補她。」
彌補?
姜如煙的腦中霎時一片空白,這話是何意思,那自己又算什麼?!
柳老夫人忽然明白過來,世子定是被局勢所迫,夏雲仙如今這般受老王妃和梁國公器重,就算他立了功,將來也少不了平南王府和國公府的支持!
「那,那就讓她保管一部分便好了」雖是如此,柳老夫人還是想爭取一番,卻被柳成煜一個眼神瞪得縮了回去。
姜如煙見他如此堅決,差點兒沒把自己的下唇咬出血來,可四周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她只能生生忍下這口氣。
夜幕降臨,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來到柳成煜的屋子裡。
「如何?她可還是完璧之身?」
「回世子的話,夫人剛剛洗漱完,奴婢看得清清楚楚,夫人的守宮砂還在的!」
說話的竟是落雪院裡頭的張嬸,柳成煜眼底的寒光這才褪去,便隨手將一顆銀錠放在了她掌心裡。
「若夫人有什麼奇怪的舉動,立刻知會本世子。」
「奴婢遵命!」
張嬸欣喜無比的將賞銀藏進了腰間,便捂著嘴退了出去。
果然,夏雲仙沒那個膽子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否則一雙被人穿過的破鞋,要他如何能夠將這場戲演下去!
柳成煜的雙眸湧現出隱晦不明的暗芒,他忽然瞥見桌上雷嬤嬤送來的那碗壓驚茶,燭光之下殷紅的湯汁晃動,讓他臉色忽然一變,不受控制的乾嘔了起來。
他一閉眼,好像又看見了獄中散落在地的殘肢斷臂,石壁上,腳底下,積累著粘稠發黑的血液,鼻間充斥著噁心的腥氣。
他第一次深刻的體會到何為無間地獄,若非那位神秘的大人再次出手相助,他現在是否正吊在刑架上,任由那些冰冷的匕首一刀刀的落在身上?
想到這,柳成煜便有些窒息,雙目也爬上了些許駭人的血絲。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才知道原來那幾名官差是受了白玉京的指使!
柳成煜原本不願承認,以如今自己的人脈和勢力,根本不可能與之對抗!
「反正世子也沒有別的本事,我家主子不需要你賣命,只要你善待夏雲仙,讓她離不開你,哄女人的活兒,世子不在話下吧?」
那位神秘的大人似乎對他的事情瞭若指掌,雖然心有不甘,可柳成煜卻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要麼被白玉京玩死,要麼為那位神秘的大人所用,借他的勢與白玉京一較高下!
他不在乎做別人的棋子,只要能笑到最後,誰就是真正的贏家!
柳成煜好不容易才緩了氣,卻見一道人影不知何時竟站在了門口,將他方才失控的模樣盡收眼底。
「你來做什麼?!」
他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些猙獰,而對方這才回過神,委屈的迎上前來,「如煙為世子熬了碗壓驚茶」
只聽嘩啦一聲,柳成煜竟一把將她手裡的瓷碗打翻在地,「你都看見了?」
姜如煙的雙手有些顫抖,眼前的男子竟讓人覺得陌生無比。
她多麼希望自己什麼也沒有看見!
方才,一向意氣風發的侯府世子,似乎籠罩在一片恐懼的陰影里,眸中充斥著癲狂與戰慄,他嘔得臉色慘白,如同一隻膽小發狂的老鼠。
「如、如煙不知能為世子做點兒什麼?」
「閉嘴!你在可憐我嗎?」柳成煜的表情好像要把她吃了似的,「誰准許你不經本世子的同意,私自來這院裡?」
姜如煙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