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甘氏揣著滿心的忐忑回到南家,她沒在第一時間去找南諾,而是在屋裡來回踱步,一直等到半下午的時候,南越才從衙署回來。
官府還沒換,人就被甘氏請去說話了。
在聽完母親的敘述之後,南越一時間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好一陣子才開口說道:「諾姐兒自幼未曾受過什麼苦,可是一遇到她不願意做的事,脾性就會變得這樣倔。阿娘,你是了解她的,她既然從韓家出來了,是斷不會再回去了。更何況韓子鑫已經表明了對她的態度,諾姐兒這一回去,將來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那你的意思呢?是讓她一直留在娘家?可她與韓二爺的婚事,南笙要是不出聲,肯定是離不掉的。」
甘氏的話南越何嘗不明白,只是他亦是沒想到這件事情真的是南笙在背後操作。而通過南諾這件事,南越明白了,南家二房,往後都要受大房,受南笙拿捏了。
「我知道這件事情諾姐兒會為難,可是越哥兒,咱們家的日子可不能停滯不前啊,難道你願意在你現在的位置上一直做下去嗎?你就不想升職麼?」
母親的話讓南越遍體生寒,他怎會不想往上爬?只是前提是讓他犧牲南諾的一輩子,作為疼愛她的兄長,南越自問是怎麼也開不了這個口的。
甘氏了解女兒,也是了解兒子的,「這件事情你別管了,我去跟諾姐兒說。」
下這個決定的時候,甘氏就做好了要被女兒怨恨的準備。
邁進女兒住的院子,翠嬌正在屋裡逗著她的外孫子,笑聲帶著歡愉,致始甘氏心中五味雜陳。進屋後,看著還在做月子的女兒頭戴藍色抹額,身邊躺著的是笑得正歡的外孫子,母子倆相視而笑,氛圍極為溫情,甘氏心裡很不是滋味。
看到母親進來時臉上僵著笑,南諾意識到她定然是有話要說,立即吩咐翠嬌把孩子帶出去。翠嬌也很有眼力勁兒的沒說話,抱著孩子就走了。
甘氏坐到床沿上,目光帶著幾分歉意和矛盾看著南諾,「諾姐兒,看到你臉上有了笑容,阿娘真的很高興。」
南諾萬萬不會想到母親是來趕她走的,但心裡莫名的不安又讓她不得不拎起警惕,「阿娘,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甘氏思索再三,覺得還是應該把她與韓二爺和離不掉的事情給說清楚,從而她做出的任何決定都是因為受到南笙的影響,與她這個母親和南越這個哥哥沒什麼關係。她要怪,就去怪南笙吧,她也是沒有辦法。
「諾姐兒,你和女婿這和離的事情進行不下去的背後黑手已經弄明白了。」
「是誰?」
甘氏扶了扶額,「是南笙。」
南笙?南諾的眼睛驚得瞪大了一圈,她想過無數種可能,但錯處都在韓子鑫身上,從未想過問題竟是出現在自己這裡。她訝然失色後,消化掉了這個事實,「那個賤人,竟是那個賤人,她就是不想讓我好過是不是?就因為南詩的死,她要記恨我一輩子,她要讓我一輩子都不好過是不是?」
若是在外頭,甘氏就要去捂她的嘴了,好在這是在家裡,就讓她發泄發泄吧。
「彆氣了,啊,彆氣了。」
怎麼能不氣?南諾氣得要死,氣過之後又在腦海里想對策,「阿娘,這可怎麼辦?這件事要是南笙的手筆,那我這婚還離不離得成了?」
甘氏安撫式的輕輕拍拍她的手,「我去過寅國公府了,見著你姑母和南笙了,她油鹽不進,非得讓你回韓家去,你姑母也是這意見。」
「哼。」南諾冷哼一聲,「大姑母的偏心眼兒差點就寫在腦門上了,阿娘你別理她們,既然知道了事情的首尾,咱們就想辦法逼南笙就範。」
「你要怎麼做?」甘氏冷靜的看著南諾,心中卻是緊張得不行,「你可別亂來。」
「她都已經把我逼到這份上了,我還不能反擊嗎?」南諾嘴裡說著苦澀的話,眼裡卻是一番狠厲情緒。
「不要了,你別再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