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2章 她的變化
「公子爺，你怎麼恃強凌弱啊，我只是進來給老伴買個菜帶回去，並未有影響到你啊！」
老者癱坐在地上，仰起頭，一臉的困惑和懼怕，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你個老不死的，還知道恃強凌弱啊，可你哪隻眼睛看著我欺負你了，分明是你把湯汁都灑在我衣衫上了，我這件衣衫可是價值三十兩銀子，你今日要是不賠錢，就別想善了。」
三十兩銀子！
天吶，他到哪裡去弄這三十兩銀子？老者聞言，臉色煞時就白了。
酒樓的掌柜出來打圓場，畢竟現在這麼多客人還在用膳呢，影響實在是不好，「柳公子，柳公子，你看看這老人家，他哪裡來的三十兩銀子賠給您？不若你就行行好，不要跟他一般計較了。」
柳公子把眼一斜，明顯不是善茬兒，「楊掌柜，要是本公子爺沒記錯的話，這剛剛撒在地上的菜是你們淮陽樓的名菜品八珍吧，那可是值十兩銀子的，他既然買得起品八珍，那就賠得了本公子爺三十兩銀子。」
「不是，不是。」老者連連擺手，「我沒有那麼多銀子賠你，真的沒有，這十兩銀子可是小老兒的全部身家，真的沒有多餘的銀子啊！」
他的聲音很慌很亂，生怕柳公子不姓他的話。
「柳公子，我看他說的不是假話，瞧瞧他的穿戴，真有三十兩銀子，何必穿得這樣寒酸。」
楊掌柜極力賠著笑，為老者發聲，他是真的不想把事情給鬧大了啊，畢竟在觀澤縣城誰不知道柳文權柳公子是富戶劉老爺家的嫡親姑爺，仗著有財有勢，誰也得罪不起。
從昨日開始，家裡因為劉儒的事兒人心惶惶，岳父大人莫名的發脾氣，連著他也跟著觸霉頭，這才出門來尋歡作樂，釋放釋放心情，沒想到竟被人弄髒了衣衫，實在是晦氣。
看著地上散落的品八珍，以及老者可憐驚恐的模樣，他瞬間起了個惡趣味，興許能讓他心情好些。
「要我原諒也不是不可能，老東西，只要你把這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吃乾淨，本公子爺就放過你。」
老者低頭看著地上灑掉的品八珍，一面心疼，一面難過，好不容易才得了十兩銀子買了這品八珍，沒想到連淮陽樓的門都沒出去就灑了，白瞎了這麼好的菜，也白瞎了那十兩銀子，「公子爺，您何必為難我呢。」
「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欺負人？」「你小聲點兒吧，誰不知道這個柳文權心狠手辣，咱們只能看看熱鬧，壓根兒就惹不起。」
隔壁桌有人議論，但聲音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王升起先聽碧青提了一嘴，便問昭姐兒，「小主子認得那老人家嗎？」
昭姐兒瞟了一王升，目光又挪到事發現場，柳文權咄咄逼人，老者在強勢威逼之下渾身瑟瑟發抖。他求救似的目光左右轉轉，此望他多麼希望有人能救救他。
「算不得認識，不過你瞧見碧青身邊的那些小攤件了嗎？就是在這個老人家那裡買的。」
王升瞭然的點點頭，「那需要小的出手嗎？」
昭姐兒想了想說：「咱們都是觀澤縣的過客，但你又與我不一樣，你下次還有可能到觀澤縣來做生意的，萬一處置不當，讓這地頭蛇記恨上你，綢緞莊的生意就不必做了。碧羅，你去會會這個柳大公子。」
碧羅應聲走過去，王升則意外的看著昭姐兒。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小姑娘嗎？怎麼突然間感覺她思慮成熟，處事周到起來了？
柳文權見老者沒聽他的話吃地上的那些殘炙，覺得很丟臉，畢竟他說出去的話沒人配合，他今日在家受的那些氣要去哪裡發泄？
「老蓄牲，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快吃。」
老者本來渾身就顫抖著，被柳文權一恐嚇，臉色更是白上加白。
這時，一道女聲不高不低的飄了過來，「這菜都已經掉地上，沾了灰，老人家雖然衣著仆素，卻也不是專吃這地上垃圾之人，你若真是閒得慌，大可自己嘗嘗這垃圾的味道。」
柳文權抬頭，看到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子走到老者身邊，甚至是倨傲的抬起頭，用下巴尖戳著他。格這他哪裡能樂意？「這周圍這麼多人看熱鬧，五大三粗的爺們兒都不敢出來冒頭，你一個小女子冒出來充當什么正義？莫不是想吸引本公子爺注意，好讓本公子爺納了你？」
怎麼到哪兒，哪兒都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人？
碧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將老者扶起來，輕聲詢問，「老人家，你沒事吧。」
不論如何，老者心裡暖暖，因為有人替他出頭。又見這人面善，不正是方才給他十兩銀子的恩人嗎？老者心裡更是感嘆，又順著她的肩膀看過去，看到了買他擺件的幾位小娘子。
「我沒事，姑娘，這個老公子是觀澤縣的厲害人物，尋常百姓是惹不起的，你還是趕緊走吧。」
「我不怕，他不把我怎麼樣。」碧羅邊說邊將老者扶到一旁的長凳上坐下，她自己的腳也不小心踩到了些殘菜渣，「開始我沒注意到，老人家，到底是怎麼回事？真的是你把菜灑到他身上的嗎？」
老者扭頭看了一眼柳文權，然後又快速把目光收回來，「不是的，今日我有幸遇到你們這些好心人，賞了我十兩銀子，我家裡的老伴一直身體不好，她是淮陽人，年輕的時候吃過一回品八珍，這回病了，就一直心心念念著這道菜。可惜我沒用，那品八珍用的食材貴重，我打聽過，淮陽樓要賣十兩銀子一份。我便拿著姑娘們賞的銀子來買一份，準備拿回去給我那生了病的老伴兒解讒。剛剛打包好，我又付了銀子，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這位柳公子就撞了上來，我的菜也掉在地上白瞎了，真是可惜。」
「呸，老蓄牲，明明是你撞的本公子爺，還敢倒把一耙說本公子撞了你，敢冤枉本公子，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柳公文一副凶神惡煞，像是要把老者一口吞進肚子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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