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停下腳步,認真的看著他,「你將來要做什麼人,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只需要對得住你自己就成了。」
南才一瞬間似長大了,他鄭重的點了點頭。
與弟弟分道揚鑣後,南笙慢慢悠悠的往回走。自從阿娘收回了許姨娘手裡的管家權,麻嬤嬤又把大房的僕婦使役幾首都換了一遍,整個大房看起來就穩重清靜多了。
她沒著急回去,而是迎著晚風圍著一個小水塘徘徊。
不多時身後有了輕微的腳步聲,她回頭一望,然後又面無表情的看向前方,那人幾步追上來,問道:「瞧你心不在焉的,想什麼呢?不會是晚上沒吃飽飯吧。」
南笙沒理他,只偏過頭瞪了他一眼,又繼續走自己的路。
「你說話啊,怎麼?難不成在你姑母的接風宴上受什麼委屈了?」
對於宣瀚窮追不捨的問題,南笙表示很無奈,連生氣都懶得生了,「你在你們家也這麼討人厭嗎?」
「唔……。」宣瀚作勢很認真的想了想,「我要是惹著我妹妹,她會討厭我,其餘的人都不敢討厭我。」
好大的口氣,南笙說:「你出來幹什麼?」
宣瀚把手舉過頭頂,然後交叉在後頸項上,「晚上吃錯了,出來散步。」
南笙被氣樂了,然後眼帘一斂,問出了那句她裝在心裡的話,「你把賣身契還給我阿爹,又給了我阿爹那麼好的藥,我阿爹讓我問你,這麼大的恩情,你到底想要什麼?」
宣瀚看了南笙一眼,「我要什麼已經問你阿爹開過口了,他不給我有什麼辦法?」
開過口了?她怎麼不知道?南笙駐步看著宣瀚,「你問我阿爹要什麼了?」
他還真不好說出口,「你應該去問你阿爹。」
宣瀚不說,這才南笙更好奇了。偏偏她又不是那種愛追問的性子,只好咬著牙放棄追問。
「今晚月色不錯,要不咱們往高了去,賞賞月怎麼樣?」
人家心裡亂七八糟,他還有心情賞月?南笙表示很窩火,可是她沒的拒絕。
宣瀚伸手攬住她的腰,縱身上了一個閣樓的屋頂。南笙有些不安,擰眉對宣瀚說:「這是二房的地盤,你要賞月,咱們換個地方成不?」
宣瀚脾氣倔起來了,也就不願意挪地方了,「這裡挺好的,幹嘛要換地方?對了,你們南家的大房二房沒分家嗎?」
「分沒分有什麼區別嗎?以前我阿娘還活著的時候,自然是沒有分家的,後來許姨娘掌了家,我阿娘又病得那樣,二房不憤許姨娘的狐假虎威,雖然還住在同一個府邸,但都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了,與分家也沒什麼兩樣。」
他這點倒是看出來了,否則這南家二房也干不出逼死南詩那樣的事來。
「現在南諾要嫁一戶好人家了,南越也有了出息,秋闈還要考進士呢,二房的日子紅紅火火蒸蒸日上,只怕現在大房想與他們和睦,二房也看不上了吧。」
這酸溜溜的話語,還不是接風宴上受了委屈?
「京城有什麼好的,呆得久了,也膩。」
「說得你好像去過京城似的。」南笙斜了一眼宣瀚,又嘆了口氣,「可是才哥兒我看他那樣是很羨慕和嚮往了,適才在姑母的接風宴上,南越說了好些京城的趣事,逗得大家好開心,俊哥兒不時還能接上幾句話,可是才哥兒是半個字都接不上,他有些受打擊。」
雖然他沒出席,但能想像得出那個場面對南才來說有多難熬。
「這點打擊就受不住了,你沒好好安慰安慰他?」
「安慰了也得他聽進去了才有用。」南笙又忍不住嘆了口氣,望著天邊一顆閃爍的星星,說:「你說權勢真那麼誘人嗎?為什麼每個人提到京城都那麼嚮往呢。」
「京城是大唐的帝都,那可是皇帝住的地方,是人都會好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