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反轉弄得宣瀚等人措手不及,還在細細消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時,又聽那個張里正開了口,「小的剛才說的也不完全是假話,再繼續這樣交下去,真要砸鍋賣鐵了,現在家家戶戶都愁眉苦臉的,還有幾家因為不想交糧,被縣衙巡視的衙役發現了,二話沒說就給關進牢裡去了,可憐他們上有老下有小,那有康媳婦兒昨兒夜裡還上了吊,要不是她兒子起夜發現了,只怕這會子都埋進土裡了。」
鄭主薄聞聲面色大驚,他壓抑著火氣狠狠的砸了砸桌子,「我就知道遲早要逼死人,我就知道。」
張里正趁鄭主薄說話這個空當,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這上面的名字就是村里與縣衙相通之人的名字,有康幾人的事就是他們私下給縣衙通風報信的。鄭主薄,你要這個幹什麼?他們可不是好惹的,都與縣衙或者有權有勢的鄉紳有著七拐八拐的關係,你要是想動他們,我勸你還是小心點兒。」
「知道了,我有自己的打算。」鄭主薄看了看那張紙上的名字,然後皺眉道:「且讓鄉親們多擔待些時候,最近還是乖乖聽話的得好,至於牢裡那幾個被關的鄉親,我會想辦法照顧,總不能真叫他們丟了性命去。」
看著鄭主薄把那張紙疊好塞進懷裡,張里正滿目的忐忑,「鄭主薄,你能不能給我個准信兒,這事兒什麼時候能結束?」
鄭主薄同樣為難的看著張里村,「我也不知道,不過你放心,總有結束的一天。你且先回去吧,好好安撫安撫鄉親們。」
說著,二人同時起知離開了客棧。
一聽到與稅糧有關,宣瀚與南笙相視一眼,南笙問他,「看來你順當了一路,原來都是有人提前準備好了的,要不是今日咱們微服到這個小鎮上來,哪裡知道你這一路都被人給耍了?」
其實也沒那麼嚴重,他們才走幾個地兒?知道南笙是在調侃自己,宣瀚也懶得生氣,「天下之在,無奇不有,你還是江湖經驗少了,看到這麼點兒不平事兒就覺得有意思。」
「縣衙片交稅糧過頭,難道這事兒還不有意思嗎?」
宣瀚不作聲,起身回了房間。
賀風剛把門一關上,宣瀚就對他說:「明日一早你去縣衙,暗中找到這個鄭主薄,好好查查他的事。」
賀風知道自家殿下這是要開始整事了,不免有些興奮,「得,屬下保管把這個鄭主薄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出來。」
「誰讓你查他的祖宗十八代了,我只想讓你好好查他這一代就夠了。」
宣瀚站在窗前,望著窗下來往的行人,又道:「等你查完就直接到客棧來尋我。」
賀風沒想那麼多,應了一聲就下去歇著了。
這個地方屬於章州府境內一個叫沙坪的小縣城,地理位置很偏僻,整個縣的人口也才十幾萬,卻逢秋季交稅糧要交到砸鍋賣鐵的地步,這其中鐵定是有貓膩的,但有什麼貓膩,還得細細查看。
次日用早膳時,看到碧青正要去叫昭姐兒起床,宣瀚攔住她,吩咐她不必叫醒她,讓她好生睡。這可是自出宮以來沒有的事,公主殿下總想多睡會兒,二皇子都是不允準的。
是以用早膳時就只有南笙和宣瀚兩人,南笙吃了半碗稀飯也沒看到其他人下來用早飯,問,「其他人不知早飯嗎?咱們可是要出發了。」
這一趟的目的地是章州府的知府衙門,但昨夜知道了荷花村和鄭主薄的事,宣瀚便改了主意,「不著急了,我說你總穿身男裝跟在我身邊,我卻總拿看女人的目光看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本殿下有什麼龍陽好呢,你一會兒在鎮上找個成衣鋪子,換回女裝吧。」
之前都沒覺得不方便,突然就說不方便了,這鐵定是他找的藉口。
「說吧,你想幹什麼?」
宣瀚笑而不語,臉上儘是算計和神秘。
他並未讓南笙裝扮得有多麼華麗,而且還提了要求讓她梳上了農婦的髮髻,南笙大概能猜到他要幹什麼,但又委實說不上來具體。
第1932章 意外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