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黑色的suv,徐依懷一點也不陌生,透過擋風玻璃窗,她隱隱能看見坐在駕駛室里的男人。在最身心疲累的瞬間,江譽行出現在眼前,她只感到無比的慶幸和安慰,那感覺就像很多年前,她在海嘯災區里絕望得要死,而他偏偏相伴左右,陪著她等到了無盡黑暗後的第一縷曙光。
察覺到徐依懷唇角僵直,目光游離地看向後方,秦征便回頭探看。很快,他也認出了江譽行的座駕,江譽行能夠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徐依懷公寓樓下,看樣子他應該在這裡守了一整晚。
徐依懷將秦征的手拉開,她低著頭,沒有發現秦征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失落。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而後說:「你先回去吧。」
「你一個人能行嗎?」秦征表示擔憂。
在這種惹人遐想的情況下被江譽行撞見,同為男人,秦征不認為江譽行此時此刻會心緒平靜。邪念起時,他曾希望江譽行會跟徐依懷狠狠地鬧一場,結果是一拍兩散就最好不過了。而現在,他倒不希望江譽行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每次看見她傷心難過,他都很不是滋味。
徐依懷並不知道秦征的內心中風起雲湧,她只是輕聲回答:「我可以的。」
話已至此,秦征也沒有插手他們感情的理由和立場了。離開之前,他柔聲囑咐:「不要太傷心了,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徐依懷應聲。直至秦征的車子消失於轉角處,她才收回目光,一臉平靜地向那台停靠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副駕駛室的車門被打開時,濃烈的煙味幾乎嗆得徐依懷咳嗽,她的視線下意識落在車載菸灰缸上,裡面密密麻麻地放著十來個菸蒂,有好幾個菸蒂被擠壓得變形,她可以想像當時江譽行是怎麼用力將那最後一點火花掐熄的。由於他的臉色實在是難看,打開車門後,她的手便僵在門把上,遲遲都沒有上車。
江譽行一動不動地坐著。他的眼睛直視前方,從他這角度看去,從秦征替她開車門,到她目送秦征離開,每一個細節他都可以看著清清楚楚。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江譽行不得不承認,每每看見徐依懷和秦征待在一起,他就嫉妒得發瘋。
天已經亮透了,清早出門晨運或上班的人來來往往的,徐依懷不想讓別人看熱鬧,自我掙扎了數秒還是上了車。江譽行不說話,她便安靜地坐著,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有他在身旁,她就覺得心安,任何恐懼和悲傷都侵擾不了自己。江譽行就像她的防空洞,她的避風港,儘管知道應該遠離,但她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靠近。
這是多麼可怕的癮。
哭了整晚,徐依懷非常疲倦,她的腦海現在正處於空白狀態,不一會兒便昏昏欲睡。
在車裡枯坐了整晚,江譽行怎麼也想不到,他最終等來的是她跟另一個男人卿卿我我的一幕。看著他倆眉來眼去,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起秦老太太的話,她說徐依懷跟秦征的關係向來很好,他們是青梅竹馬,而秦徐兩家又走得很近,結為姻親也只欠一個時機。至於秦征和徐依懷,或許他們早已互相傾慕,只不過還沒領會過來罷了。江譽行雖然清楚秦老太太這番話的用意何在,但聽過亦難免耿耿於懷,心裡像有根倒刺,剔也剔不掉。
在情愛世界裡,江譽行向來處於主導的位置,面對這樣無法掌控的情況,他罕見地覺得焦慮,甚至暴躁。悶氣和妒意狠狠地衝撞著他的胸口,他帶著半點希望發問:「昨晚你跟秦征在一起了?」
提及昨晚,徐依懷滿腦子都是抹茶的慘況,她想把這個壞消息告訴江譽行,但聲音卡在喉嚨,如果再用半點力氣,她可能會失控地嚎啕大哭。
沒有等到她的回答,江譽行就當作她默認。扶著方向盤的左手手背青筋暴起,他冷聲說:「下車。」
徐依懷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轉過頭問江譽行:「你說什麼?」
江譽行用同樣的語氣重複:「下車。」
徐依懷的心瞬間涼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江譽行,啞聲問:「你都不問我昨晚為什麼跟秦征在一起嗎?」
江譽行怒火中燒,他看也不看徐依懷半眼:「我沒有興趣知道。」
「那你為什麼要來找我?」徐依懷的聲音開始顫抖。
江譽行的理智被一夜的等待和無窮的醋意摧毀,他將手扶箱打開
第三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