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程一言不發,只繼續地看著院中的動靜,日影是個沉不住的人,最討厭這種冷場的情況,於是不自覺地出言想添一把火「蔣賢士,你的心不會這么小,只容得下兒女情長,卻容不下江山百姓吧,你…」
「日影,怎麼說話呢。」夜影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無論怎麼說,他這話也是有點傷人的意味了。
「蔣賢士,請原諒日影的口無遮攔,他也是希望你能答應才這麼說的,不過,蔣賢士,難道你當初也曾想過要考取功名,造福百姓,難道真的就因為心愛之人的死就將初心遺忘嗎?主人想請你出山,他也是想要為天下百姓帶來更好的生活。」
「兩位大人,時間已是不早了,在這裡看了這麼長時間,我也是累了,該回去了,至於你們主人所脫之事,在下自會給出答覆。」蔣程拱手一揖,就往巷道中更深處的角落走去。
「唉,他怎麼這樣,我可是好幾次去請他了,如果這次再不行,我是不是要用武力了。」日影有點喪氣,這還真是磨人的任務。
「日影,快跟上去吧,我想他已經動搖了。」
「是嗎?那我再加把勁兒。」施展輕功,日影朝著蔣程離去的方向追去。
「嘿,胡叔,這倒是有意思的很,弄出這麼大陣仗就是為了得一賢臣,看來這皇帝還有他身邊的人能讓我的父親連戰連敗,也不是沒有道理。」斛律桓葉穩穩地立於離院落不遠處的一棵大槐樹之上,這裡位於夜影他們所在位置的視線死角區,因此隱蔽性很好,所謂敵在明,我在暗,而暗中還有暗,既然要偵察,又怎能讓人發現自己呢?
「主上,您是想…」
「嘿嘿,真有趣,要去好好結識一下,走吧,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好看的了,叫那幾個引開其他暗衛的人也回來吧,目的達到了。」
「是。」
一瞬間,就只剩下樹葉在風中搖頭晃腦被陽光所投射的剪影,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天邊的雲彩漸漸染上了瑰麗的紫紅,如血般蔓延了整個天際,廚房中緩緩升騰起了惹人裹腹的香味,這是這個家第一次有了暖色的溫柔。
「仙子哥哥,梓清哥哥,吃飯啦,你們都杵在門口乾什麼呢,快來嘗嘗我的手藝啊,我去攙扶大娘。」
「好。」鮮虞梓清回過頭來,與鮮虞湛清的眼神相對,他澄澈的眼眸纖塵不染,那裡面有欣慰,有期待,都是鮮虞梓清看不懂的顏色,他不明白,明明將他推出了千里之外,現在又為何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這就好像他仍然是事事最寵他的哥哥。
他與他擦肩而過,伴著低低的一聲嘆息「你終於長大了。」鮮虞梓清驚覺,那個人卻只給他留下了一個純白的身影,是他的錯覺嗎?竟覺得隨時都可能倒下。
「梓清哥哥,你在這兒發愣幹什麼?快啊,我做的菜哦,保證你吃了還想吃呢,快快。」清荷看著眼前這個心思不知在想什麼的人有點無奈,自從成為皇帝之後,梓清哥哥是越來越深沉了,以前養病時還感受不到那麼陰鬱的氣氛呢。
鮮虞梓清任由小姑娘拉著坐到了桌旁,桌上擺著的都是些鄉野小菜,比不上皇宮的錦衣玉食,卻自有一番溫馨。王二挖出了自家珍藏了好幾年的酒,正在為恩人倒著酒。
「恩人,這酒是我爹在世時最喜愛的酒,爹走後,娘就一直將它埋在土裡,捨不得喝,今兒個就請您嘗嘗。雖不是什麼上好的珍品,但是是我們的一份心意,您請。」
「是啊…恩人啊…您幫了我們這麼多…真是謝謝啦…這頓飯…請您…不要嫌棄啊…」老大娘顫巍巍地想站起來為鮮虞梓清布菜,被清荷一把攙住「大娘,幫助人是應該的啦,您身體不好,就不要亂動啦,我們要吃什麼會自己拿的,您哪,才應該多吃點補補身體,儘快養好自己的身子啊……」
「唉…唉…」老大娘連聲應和著,坐了下來。
一頓飯,小丫頭很熱心,為兩位哥哥倒酒,時不時地推薦一下自己燒的菜,還講起了和自家老爹日常的二三趣事,多虧有了她,這頓飯吃得很開心,也多虧有了他,才讓兩個從小不知家常為何物的人體會到了人間最普遍最平凡卻是對他們來說最遙不可及的溫暖。
「恩人啊…今兒個是七夕,你們要不要去街上玩玩,肯定很熱鬧。兒啊,你帶著恩人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