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夜曇寺回來已經半月有餘,轉眼到了三月初,這天氣也是說變就變,一轉眼寒雨來襲,將院子裡的桃花打的支離破碎,一地殘紅,翠色和煙老。
院中細雨如絲,
自從回來之後,雲沐兄妹與雲佑的關係似乎好了許多,兄妹兩都聰慧過人,而且容貌都長得極好,這點很討雲佑喜歡,因為雲佑風流倜儻,一直就喜歡長相好的,加上雲沐隔三差五的去獻殷勤,雲佑又並非一定要和自己的兒女過不去,雲沐容貌精緻漂亮,本身討人歡喜,撒嬌的功夫可不比雲淺這個姐姐差,第一次對她冷臉,不僅嚇不走她,只會讓她想方設法的去靠近。
這種方法顯然是很管用的,她輕易的就喚醒了雲佑這個父親對她與生俱來的保護和疼愛,將他的心漸漸的就軟化了,轉眼間,父女之間的關係已經好的不得了了。
雲沐院子裡的茶花又開了一些,其中有兩盆「白十八學士」開的極為嬌艷,這並非她從江南帶來的品種,而是雲佑書房院子裡的茶花,是別人送給他的,一直沒開過花,有一回,雲沐去給雲佑請安,正好看見這兩盆茶花,便央求著爹爹將茶花送給她。
雲佑本來也沒將茶花放在心上,便讓雲沐拿走了。
沒想到,只在她的院子裡養了七天,這花兒便開放了。
雲沐也覺得奇怪,這上京春日裡寒冷,茶花一般都在四月五月才能開放,可她院子裡有好些茶花都開的極早,好像並不畏懼春寒一般,而且這株「白十八學士」也讓人很意外,如今上京城中多的是紅色粉色茶花,然白色者,卻十分的罕見。
她並沒有多去想這個原因,反正她有種花的樂趣,「十八學士」她的院子裡有,也不想自己貪多留著,便分別給老夫人與雲佑送過去了。
讓水仙和綠萼抬著一盆去老夫人那兒,雲佑這裡就親自送過去了。
鄭俏母女比她要先到,還未走進去,從外頭便聽到鄭俏的笑聲,還有雲淺嬌嗲的聲音,雲佑愛蘭,鄭俏便時常借著機會往他書房裡布置,費盡心機的去取悅他,只可惜她爭了這麼久的男人,心裡卻不僅僅只有她一個人,或許在雲佑的姬妾當中,每個人對他來說分量都是同樣的,卻想得到他全部的愛。
雲沐譏誚的笑了笑,掀開帘子進去,鄭俏母女看到她,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的神色頓時一僵。
因為外頭冷,所以出門的時候,福嬤嬤替雲沐穿了件粉色雲錦繡芙蓉紋嵌白狐毛披風,雪白的狐狸毛繞在頸上,襯著一張臉越發是白嫩,如同暗夜裡的照目的白雪。
雲佑見到女兒的模樣,眼角都有了笑容,放下手中的狼毫,溫和的說道
「阿眉怎麼來了?你身子不好,這種寒冷的天氣就別到處亂跑了」
言語之中,已經充滿了一個爹爹對女兒的關愛,這些他都是不必偽裝的。
鄭俏雖然沒表示什麼,可心裡頭卻著實有些失落,這麼多年來,不管她怎麼做,雲佑始終都偏心眼。
雲沐給他請了安,目光在書房內掃了一眼,只見書案上和牆角都擺了好幾盆蘭花,牆壁上掛著蘭草圖,這些蘭花應當都是鄭俏剛送過來才是
她乖巧的說道
「爹爹,那日從你院子裡拿走的兩盆十八學士,如今已開花了,女兒不想獨占,便送來給爹爹」
雲淺簡直不相信,聽到雲沐將話說完,頓時就嗤笑了一下,美麗的臉上充滿了質疑
「妹妹,你不是隨便從院子裡拿盆花出來糊弄爹爹吧,爹爹的院子裡那兩盆花根本開不出花來,你就算想要討爹爹歡心,也用不著騙他啊!」
說著她還有幾分揭穿雲沐的興奮。
雲沐並不多說話,命人將花抬進來放在地上,只見茶花枝上開了五朵,其中兩朵還是含苞待放,另外三朵已經開了七分,花瓣有十八輪,故稱之為十八學士,而且花色潔白,一朵朵又小拳頭那般大,亭亭玉立,十分的雅致清艷。
雲佑心裡一奇,臉上已經露出詫異之色來,雲淺卻猶自不信
「你院子裡那麼多茶花,誰又知道這盆是不是爹爹院子裡拿過去的!」
雲沐還未說道,雲佑已經開口了,他神色鄭重的說道
「這是我院子裡的沒錯,從前我還不相信有白色的茶花,今日一見,是不得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