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正好是農忙時候,花甜一家子忙裡忙外的,沒什麼空兒歇停,趕著這幾日天氣大好,將幾塊菜園子裡的土全部鬆了一遍,家裡頭沒男人,請幫工的又沒銀錢,沒辦法只好花甜母女二人一起扛著鋤頭上,花四郎跟著出去挖地,拿個小竹罐子在田地里撿了好多的蚯蚓。
等忙完這幾日,趕在播種之前,她一定找個法子來賺錢,不然她家二郎的學費可不好交代。
兩塊土地,母女二人挖了大半天時間,兩人累了一身的汗,可今日的事情還沒完,幾種蔬菜要趕著種下,等遲了誤了時節又結不出果,坐在田埂上休息一陣之後,花甜便提議去挑糞來施底肥,趁著這天氣好沒下雨,施肥不會被雨水給淋走,花三妹也覺得是該這麼做,可她心疼女兒
「阿甜,你累不累,若是累了,咱們就收工回家明日再做?」
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種莊稼總歸是沒有女兒重要的,這點花三妹還是想得通的。
花甜的身體力氣大,挖了田地之後還感覺挺輕鬆的,知道阿娘心疼她,心裡頭感覺溫暖無比
「阿娘,我不累,你若是累了,便在這裡休息一會兒,我自個回去挑糞」
女兒都沒說累,花三妹自然也不會說累,笑著說道
「阿娘和你一起挑,一個人幹事總比兩個人要快的多」
三人一起回去,花甜嫌糞太臭了,把花四郎留在家裡頭,母女兩在糞坑旁邊舀糞水放入糞桶中,一會兒,打東邊來了一個人,正往這邊趕過來,還沒留意到這裡是個糞坑,迎面聞到一股惡臭,頓時就用袖子掩住口鼻。
周宜腳下頓了頓,這才看清母女二人是在舀糞水,他是在軍營里待過的男人,死屍遍地腐爛的臭味他都吻過,這點不算什麼,忍了忍,放下手臂,快步走過來
「敢問可是花甜姑娘?」
剛才他在河邊打聽了一陣,一問起村子裡力氣大的姑娘,便有村民告訴他有可能是花三妹家的大女兒,叫花甜,村子裡的姑娘就屬她力氣大,脾氣也大,住在村子裡第五戶人家,他地方是找到了,敲了門,應門的是個傻呆呆的姑娘,說什麼都聽不懂,他便在屋外等了兩個時辰都不見有人回來,這不屋西邊隱約有女子說話的聲音,他便循著聲音走過來了。
瞧著那織辮子的姑娘的背影,可不正是上次給他拉馬車的那個。
跟她這麼客氣說話的可不多,花甜詫異的回頭,見到筆挺勁瘦的男子站在眼前。
她感覺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有些疑惑道
「你是……?」
少女一身樸素的短褙子和長裙,頭髮上半分飾物也無,雙眸靈活的閃動,見了兩次,周宜對她一身大力氣仍然有幾分不敢相信,忽略眼前的臭味,抱了一拳道
「姑娘,在下周宜,前些日子你幫我拉過馬車,可還記得?」
眼睛一瞥,見花三妹站在一旁,也是疑惑的看著他,他打了個招呼
「嬸娘好」
花三妹見他的樣子不像是村子裡的人,好像是從城裡頭過來的,看著模樣兒也挺周正,也不知道女兒如何認識的,見他舉止有禮,也不知道說什麼,便憨厚的笑了笑
花甜對這事還有幾分印象,何況昨日還遇上那麼個怪人,不想起都難,眼前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正常,可他和那不正常的人一夥,對昨天的事情還心有餘悸,還是離他遠點比較好,客客氣氣的道
「舉手之勞,兄台不必放在心上」
周宜可不是容易打發的,他堅持道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聽聞姑娘昨日落水,這是我家公子命我特地送來的驅寒之藥,請姑娘收下」
花甜瞄了瞄他手上的小藥瓶子,燒製成上好的白瓷,這玩意可比她家吃飯的瓷碗都要好得多
是不是她收下這個藥,以後他們就可以沒關係了?
看得出來,周宜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動的人。
花甜將藥瓶接過去揚了揚,朝他一笑
「周兄弟,你的東西我收到了,咱們也扯平了,我們還要挑糞呢,你快點走吧!」
這下兩清了,以後就沒什麼瓜葛了,他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再來找上門吧,想起他主子身上的病,若是到了自己家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