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是下午,但只要太陽還沒落山,沙漠裡就酷熱難耐。
張子安親眼見證自己的尿漬在石頭上停留了不足十秒,就幾乎被蒸發殆盡。
他正要離開,眼角餘光突然注意到石頭邊上的陰影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啥玩意兒?
他帶著好奇蹲下來,但石頭縫又矮又窄,外面光線很強但裡面光線極暗,除非四肢著地趴下來看,否則很難看清裡面到底是什麼。
當然,還有另一個辦法,就是把石頭掀開。
張子安看著剛被自己的尿滋過的石頭,實在是下不去手,而且他的好奇心也沒那麼大。
最後,他乾脆伸腳踹了一下石頭,想試試能不能敲山震虎,把藏在石頭下面的東西驚出來。
他這一腳用力很大,連腿骨都反震得隱隱作痛。
當他正咧嘴吸涼氣的時候,一隻黑色的小動物嗖地一下從石頭下躥出,雖然小,但爬行速度極快,衝著他就撲過來。
張子安根本還沒看清那是什麼動物,猶豫了一下是應該後退是應該直接抬腳踩死它,心中突生警兆,身體往後一閃!
與此同時,一道寒光從斜刺里射入,準確地把那隻小動物釘死在土裡。
那是一柄戰術匕首,被釘死的那隻小動物是一隻黑色的蠍子。
雖然這柄匕首明顯是衝著蠍子來的,即使張子安沒躲也不會傷到他,但依然令他驚出一身冷汗。
匕首幾乎切斷了蠍子的身體,但這隻蠍子的生命力相當頑強,垂死掙扎之餘還屈起尾巴上的倒鉤試圖攻擊攻擊匕首。
張子安轉頭望向匕首飛來的方向,只見李皮特與納巴里正緩步向這邊走來,薩利姆跟在後面。李皮特的手裡拿著空刀鞘,證明這一刀是他甩出來的。
「老弟,小心啊,沙漠裡的蠍子都很毒的,如果你不小心被叮了,我們只能馬上調頭送你回去,還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李皮特走到旁邊,彎腰拔起匕首,蠍子依然穿在匕首上掙扎。
張子安皺眉,心說李皮特居然帶著匕首進了沙漠。
雖然帶匕首防身是很正當的理由,畢竟沙漠裡有一些危險的動物,而且說不定還可能遇到潛藏在沙漠裡的恐怖分子,另外匕首還有很多其他用處,但終歸令人覺得很危險,關鍵是沒有提前告知張子安和衛康他們。
反觀他和衛康這邊,就沒人想到應該帶些防身的利器,但現在後悔也晚了。
納巴里對李皮特攜帶匕首倒並不覺得驚訝,因為他們貝都因人進沙漠也會帶匕首或者腰刀防身,納巴里就帶著一把腰刀,放在車裡沒拿出來。
「傑夫,你沒事吧?」薩利姆也跑過來,關切地問道。
「沒事,我很好。」張子安點頭。
「是埃及柱尾蠍,雖然小,但脾氣暴躁,很兇。」納巴里看了一眼就認出這隻蠍子的種類。
李皮特用靴底蹭掉了匕首上穿著的蠍子。
「多謝。」張子安心裡覺得彆扭,但該道謝還是要道謝。
其實就算李皮特沒有出手,這隻蠍子也傷不到張子安,畢竟他穿著沙漠作戰靴,不太可能被尾刺輕易刺穿,在它接近之前可能就已經被他踩死了。
「呵呵,都是一個隊伍里的夥伴,互相幫忙是應該的,客氣什麼?」李皮特抽出一張紙巾,愛惜地把匕首擦拭乾淨,收回刀鞘里。
張子安沒看出來李皮特還有這種好身手,他仔細回憶了剛才那一幕,李皮特這一刀,無論力道還是準頭都是極好的,要知道那隻蠍子個頭挺小,而且是在快速移動中,想出手甩刀扎中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起碼張子安自問是做不到的。
「你們這是來……」
張子安心說你們不是來結伴撒尿的吧?這麼快就好得尿到一個壺裡了?
李皮特看了一眼納巴里,「納巴里正在找路,我對貝都因人的神奇之處早有耳聞,出於好奇跟著看看。」
納巴里在亂石間行進,看似漫無目的地隨便散步,不時伸手撫摸著石頭,像是從觸摸中找回以前的記憶。
這些石頭在張子安他們看來都是大同小異,不知道納巴里是怎麼辨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