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預設計劃?」秦深皺眉:「我們並不知道提豐是什麼。哪怕它很可能是怪誕蟲,這種東西……兩位教授說過,距今已經數億年。而且很可能因為踏入加彭的史前核工廠而產生了異變。」
江憲點頭,摸出一根記號筆,在地面上畫著圖形:「王看守著提豐,這是我們都知道的。所以我們可能出現兩個情況。第一:王的棺槨和提豐在一起,但是不在出口旁邊。第二:王的棺槨和提豐在一起,就在出口處。」
凌霄子看著江憲奇醜無比的簡筆畫,印在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木樓梯上,嘴巴直抽抽:「你信不信現在教授醒了能衝上來咬死你……你這屬於破壞文物懂不懂?這和xx到此一游有什麼區別?」
江憲乾咳一聲,沒理這個思路清奇的小夥伴,繼續說道:「第一種情況,教授很可能會衝上去。如果到時候發生這種情況,誰在教授身後,誰打暈他們,背著他們離開。」
預設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就能保證自己的底線。
「第二:棺槨和提豐一起……」他深吸了一口氣:「你們還有多少武器?」
秦深看都沒看,直接說道:「三個手雷,兩個彈夾。」
凌霄子猶豫了一下:「桃木劍?」
江憲恨不得一巴掌扇他個滿臉桃花開。
「自信點,把桃木去掉!」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佯做斯文地噴了一句之後。江憲轉頭道:「第二種情況,秦深,你帶走兩位教授。凌霄子,你跟著他一起走。我留下。」
凌霄子愣了愣,正要開口,江憲道:「我或許還能找機會進入口。但是你沒了掌心雷就是廢物。要我沒出去,你回去告訴林若雪,我對不起她。讓她早點找人嫁了。」
沉默。
數秒後,秦深抬頭道:「我留下。」
不等兩人開口,秦深搖頭接著說道:「我的任務就是保衛三位教授。如果領隊留下,途中再發生什麼情況誰都無法解決。所以,讓我留下。」
說出這句話,他仿佛有些釋然,微笑著看著周圍:「如果不是來這一趟,我都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瑰麗的地方……老方,長野,還有其他人,他們都沉眠在這裡,我一個人回去算什麼事……」
「這個機會,讓給我吧。」
周圍寧靜地只能聽到夜風的呼嘯,江憲抬頭笑了笑:「或許,老方,老宋,都還安全。我們沿途給他們留下了標記。希望能在出口看到他們。」
「你也不用這麼悲觀。根據石板記載,雲中君沒到一定時間喚醒提豐。說不定……提豐現在還在沉睡呢?」
沒有再討論這個問題,大家就著手頭的線索斟酌了半小時,排好守夜輪次,其餘人都進入了帳篷。
時間過得很快,八個小時後,江憲和凌霄子準時睜開了眼睛。
收拾好帳篷,一行人在巨大的階梯上,繼續緩緩向下。
頭頂,被天龍衝出的洞口,幽藍色的光芒距離他們越來越遠,越來越朦朧。而隨著越往下,空氣越潮濕,濕潤的感覺如同滑膩的毒蛇,伸出滑膩的舌頭,輕舔人的皮膚。
一行人安靜地走著。數個小時之後,下方依稀可以看到木地板,上面已然長滿青苔,蘑菇叢生,還有一些人類根本不認識的植物,扭曲地生長於船板之上。就在船板中心,一個足足有十五米左右的孔洞出現在所有人眼中。
越往下,越是死寂,一種難以言說的味道緩緩飄起。光線越來越暗淡,仿佛踏入無光的深淵。凌霄子狠狠嗅了嗅,沉聲道:「濃郁的血腥味……還有一種塵封的、壓抑的氣息。」
無人開口。
哪怕兩位教授都知道,這裡能聞到血腥味,代表……宋雲深很可能遇難了。
越來越近……又是大半個小時後,所有人都站在了裂口前,就在他們面前,一灘血跡濺射狀鋪開,宋朝陽的槍就躺在其中,而人已然不翼而飛。
一片死寂,江憲凝重地看向四周,裂口周圍已然鋪滿了苔蘚——這代表內部濕潤度極高。而此刻,靠近裂口的苔蘚已然被全部燒焦,瀰漫十幾米。
「是手雷。」江憲沉聲道:「宋朝陽在這裡動用過手雷。應該是對天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