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高大一臉坦蕩:「艾冬瓜,我並非窺伺,只是好奇……」
&一下,」珍寶打斷,「你為什麼老是叫我艾冬瓜?」
&形象,好記。」
「……」珍寶深呼吸,生氣:「我決定不要聽你解釋了,從此時到日出,你不要再來與我說一句話。」說罷頗為氣悶地躺倒,將乾坤袋挪到肚子上緊緊抱著。
過了一會兒,武高大亦躺下,枕劍望天。
珍寶突然有些得意地說:「你知道為什麼《符道典錄》會鳴震嗎?」
武高大沒忍住嗤笑了一聲。
珍寶意識到她自己主動與他說了話,氣惱,像只蠶似的扭遠一些,捂住耳朵睡。
一夜無話。
等到天明晨起,武高大又恢復了一派散漫清高,珍寶則懵懵懂懂的幾乎忘了夜間之事了。
倒是武高大路上主動問她:「為何那本《符道典錄》會鳴震?」
&珍寶想起他窺書一事,皺眉瞪他一眼,解釋道:「因為,本門曾興起過一位符道大師,要求甚嚴,他在《符道典錄》封皮上寫過一個回文符,作為測試弟子的入門試,如果能在典錄封皮上描出這個回文符就算是已經打好基礎,可以開始學習《符道典錄》裡面精深的符法了,若是這個基礎關過不了,就不許弟子求快冒進、強行學習《典錄》,所以如果你不能好好地描出那個回文符,就不能打開書。」
武高大了悟地點頭:「嚴師謹訓,自當如此,我見過不少人,連字都寫不好,就想去學那驚天地泣鬼神的符法了。」
珍寶點頭:「嗯,符之一道或許各種流派不同,但這幾個階段都有的,描紅、定式、蒙感、通會。父親說過,描紅就是照著符樣描摹,講究規矩;定式是學習靈力與筆力的分布走勢,講究平正;蒙感是由形悟心、進取提升,講究險絕;通會便是跳出形意、融會貫通了,說不得便能自成一家,講究自然天成。先有規矩,才得平正,既知平正,務追險絕,既能險絕,還歸自然。所以,如果連描紅和定式這兩步基礎都沒學好,連那個回文符都不能原樣描出來,是不能看《符道典錄>
看樣子,這《符道典錄》很是精深高妙了……武高大心中思量。就連太華門各階段的符道授業,也沒有講究到這個程度,是否表示,這《符道典錄》中的內容,比太華門一般內門所傳授的要更加「險絕>
他不動聲色,隨意道:「那你呢,能描好回文符了麼?」
珍寶一時沮喪了,表情悶悶的。
武高大猜想她的描紅定式還做不好,這個他倒可以教她,要教她自然就要藉機看看她的典籍書冊,這也是應有之義,好藉口。
武高大正準備開口,卻聽珍寶道:「我能描好,我從小練習,描紅定式已經學得了,只是那《典錄》裡的東西我學不會,還有其他的功法也是一樣,那一個個字我都認識,可它們連成一串我就領悟不了貫通不到了……」她嘆道,「父親說本門後人是一代不如一代,上古的經典弄丟了不知道多少,好不容易傳承下來的還學不會……我們愧對先祖。」
「…高大的小算盤落空,木著臉笑笑。
珍寶瞄他一眼,見他抱著劍不知在琢磨什麼,臉上依舊是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樣子,似乎對她說的這些並不相信,也並不看重。
珍寶拿出《血煉甲》遞給他:「這個就是我說的鍛體法,是先代師門高人收集的,定是好東西,我說過若是你肯指點我修行,我就把它交換給你,你若不相信就先看看。」
武高大接過來,邊走邊翻。
珍寶打量著他神色,也不知她引以為傲的藏書到底入不入得了他這種正規修士的眼,於是時不時向他問些問題。
說話間,兩人進了永義鄉地界。
到了地方後,武高大隻想獨自去祭拜家人,不樂意有人旁觀累贅,本想讓珍寶在旁邊一座十里亭買些茶喝,誰知路邊的茶棚都荒廢了,無人經營,武高大隻好讓珍寶干坐著,把懸風留下來守著她。
珍寶識趣,乖乖等著,與懸風玩數石子的遊戲。
從打穀村到永義鄉,距離不到三百里,口音卻變了很多,民生似乎也要好上許多,雖然路邊茶棚荒涼,但偶爾從十里亭經過的人看上去精神頭都不錯,也不像挨餓受困的模樣
13.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