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一桌菜餚,已算是這裡少有的豐盛。
清原在老族長這裡,詢問了些許事情。
村中多數姓劉,不足三百人,居住在這山中,雖有著與外界相同的渠道,但若無必要,極少會去往外界城鎮。
這村中人在此地,於山中捕獵,河中捕魚,周邊種植谷果蔬菜等物,數十年來,倒也並未遇上過什麼天災地禍。
在老族長口中,把這一切,都歸於山神恩賜。
據說以往每當是天災禍事,一旦祭祀山神,便可保得無憂。如今數十年未曾變化,定是山神以**力,杜絕了後患。
清原聞言,沉默不語。
或許此地本來就沒有什麼頻繁的天災禍事,只是山魈需要獻祭,便運用法力,興風作浪,使得人心惶惶,以獻祭平息。待到後來,山魈只怕也已離開此地,或是已經死去了,因而數十年來,才再也沒有什麼變故了。
但每年的獻祭,豬羊牲畜,瓜果酒水,以及兩名妙齡女子,卻還是維持著的。
清原默然不語,直到酒宴之後,也並未再就此事發聲。
酒足飯飽,天色已晚。
老族長安排了住處。
清原便也住入了這裡。
……
夜深。
清原在藤床上,盤膝坐定。
今日所飲的酒,對於他而言,倒也談不上醉。反倒是那野豬精的肉,畢竟是精怪之物,已然開了神智,懂得呼吸吐納,體內也懷有幾分類似於真氣的氣血,可算是頗為滋補,對於常人而言,頗有強身健體之效。
他此時盤膝坐於床上,雙目緊閉,仿佛沉睡。
實則陰神遊盪,已然出了山河樓,脫離了本身。
門外有獵戶看守,老族長說此人可以供清原驅使,如若有何需要,可向這獵戶提出。其次,便是作個戒備,當然,所謂戒備,是為清原作守衛,還是戒備清原這個人,便不得而知了。
只不過清原陰神感應,幾乎將整個村子的情況都收入感應之中。
這座小屋附近,便有著三五個獵戶,隱在暗處,朝著小屋中看去,目光頗為警惕。
清原倒也並無惱怒之色,畢竟自身是外來人,村中有所戒備也可理解。他陰神一閃,已然來到了山魈雕像處。
白日裡雖然有所察覺,但終究不如此刻全神貫注來得仔細。
眼前這頭山魈神像,細看之下,與古蒼有著許多不同。
這頭山魈顯然是較為蒼老,從白天打探到的消息來看,儘管有些誇大的意味,但能夠興風作浪,使得山崩地裂,來震懾這些村中百姓,道行也比古蒼高得多,應是有五重天的道行。
從雕像上看,在很久以前,確實是曾經被那山魈依附過陰神的。
但近數十年來,上面再也沒有陰神依附的痕跡,與老族長所說,山神數十年不曾顯靈,倒也吻合。
只不過相隔數十年,清原也不能如同在定州時那樣,看出神像上面氣息的生死,也許那山魈確是死去了,也許僅僅是離開了。
他略微沉吟,正欲再度觀看片刻,忽然察覺有異。
陰神剎那歸回。
小屋內。
清原睜開雙目。
「這小丫頭?」
他已然感應到那個名為木子的少女,嘗試要靠近木屋,但卻礙於門前那獵戶,不敢近前,此刻正在思索著如何支走門前的獵戶。
但就是支走了門前的獵戶,又如何瞞過暗處里的幾雙眼睛?
清原暗自笑了聲,然後伸手出去。
……
黑暗裡。
木子悄然看著那座木屋,隱約能借著木屋內的燭光,看見木屋前的那名獵戶。
她正思索著,該如何把那獵戶支走,混進裡面去。
忽地,腳下一輕,仿佛踩空了那般,往前一個踉蹌。
然後身邊驟然變得光明。
燭火的黃光,稍微搖曳。
眼前的青年,盤膝坐在藤床上,燭光照在白皙的臉龐上,泛著幾許光澤。而此刻,這青年便帶著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