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芝雲還不能死!」
齊師正神色凜然。 .
陳芝雲一介凡人,且是當世將領,自然不會如仙家一般長生不死,但他身具氣運,卻不是如今該死的時候。
齊師正乃是南梁國師,而陳芝雲是南梁名將。
一個是號令修道之人,一個是執掌世間兵權。
一個象徵著仙道氣運,一個象徵著人道變化。
陳芝雲的分量,比之於鄧隱,不知重了多少。
「陳芝雲不能死,他若一死,那麋鹿決計是得不到了。」
陳芝雲死去,從修道人的層次來看,氣運牽扯溢散,再難得到麋鹿。
然而從世間凡塵百姓的眼界去看,陳芝雲一死,白衣軍必亂,那麼此去追尋麋鹿的白衣軍,必然不能盡心追捕,麋鹿也就尋不到了。
「怕是要回京一趟。」
齊師正心中這般想著,然而就在這時,臨東城內,有人匆匆而來。
那人赫然是臨東白氏的族人,來到近前,躬身道:「齊先生,老祖憶起一事,請先生折返入城,細細詳談一番。」
齊師正皺著眉頭,道:「我……」
那白氏族人微微仰首,道:「老祖想請,先生莫非不願?」
齊師正眼中閃過一縷怒色。
他是先秦山海界的高徒,南梁的國師,世間的仙人。
區區一個白氏族人,在前些時候,何等謙卑底下,如今白氏祖下界之後,膽敢如此放肆?
不過是仗了一個白氏祖罷了。
「你……」
「這是老祖的意思。」
「好。」
齊師正收回目光,露出沉吟之色,看向了臨東城內。
他仿佛看到了一對幽深到了極點的眼睛。
……
梁國。
京城。
皇宮之內。
新帝坐於龍椅之上,一身明黃服飾,上紋金龍踏雲之狀,他坐在那裡,滿是至尊貴氣,浩瀚如山嶽一般。
儘管他早已掌控梁國一切權勢,一直以來,雖為太子,卻也仍如皇帝一般。
可真正登上了這個至高無上的寶座,才知道其中滋味。
「至高無上。」
梁帝坐在龍椅上,只覺渾身舒適,他微微仰頭,旋即看了下去。
平日開朝,下方便是文武百官站立之處。
以往他也站在那裡。
現如今,他只須俯視下去。
就算是陳芝雲之輩,如今在他登上帝位之後,萬般諸事,也不敢不從。
名正言順,終究還是需要名正言順。
他幾乎沉醉在這其中,難以自拔。
直到腳步聲傳來,殿外傳來一聲尖細的聲音。
正是那殿前太監的聲音。
梁帝微微睜開雙眼,片刻後,才從沉醉中醒來,隱約聽到那太監說的是,大將軍鄧隱求見。
「讓他進來罷。」
梁帝揮了揮手。
過了片刻,只見前方鄧隱匆匆而來。
這老將鬚髮已白,但常年征戰,氣勢猶在,如蒼老雄獅一般,儘管身形稍有佝僂,卻也仍顯魁梧壯碩。
鄧隱頗為疑惑,此時已在午後,並非早朝,往常在這個時候皇帝召見,單獨會面,多是在御書房,後花園等處,一來無須過於莊嚴肅穆,二來君臣之間,容易親近些。
但這一次,倒是讓鄧隱有些迷惑。
他站在下方,施了一禮,抬頭往上看。
只見梁帝穩坐龍椅之上,俯視下方,氣度威嚴。
剎那之間,鄧隱似乎明白了梁帝的心意。
梁帝登基不久,難免沉醉在至高無上的權勢之中,沉迷於這龍椅之上。
鄧隱心中頓時有種荒謬的想法。
莫非皇上召見,實則無事,只是要俯視自己這大將軍一番,細細體驗那一種權勢的味道?
「怎麼可能?」
鄧隱心中否定了這個荒謬至極的念頭,靜靜等候梁帝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