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霧灰暗,籠罩兩岸,只覺迷茫朦朧,看不真切。
但迷霧之中,那依舊低沉的聲音,卻隱隱帶上了些許威嚴。
「恆陌。」
「你從來不是聰明人。」
青牛緩緩道:「而老牛,也不是你所想的那般蠢笨……」
清原正是驚愕之間,便聽到了這麼一段話。
與此同時,恆陌的聲音也逐漸虛弱下去,似乎還帶了幾分告饒之意。
「不對!」
清原心頭隱約有著幾許怪異之感,忙是把古鏡往前一照,光芒照破迷霧。
只見迷霧中央,那龐然大物般的老牛,三尺青毛覆身,頭頂一雙彎角,穿過了恆陌的身體,而在老牛的額頭之上,懸著一物,色澤呈黃。
此物懸在老牛額前,不斷旋轉。
每旋轉一周,恆陌身上的氣息就弱了一些。
它竟是在汲取恆陌的氣血。
清原心中暗驚,也有所恍然,這老牛要血祭童男童女,只因它身有一門能夠煉化氣血為己用的手段,聽它要招待恆陌,只怕這手段還不僅是用於青牛自身。
那青牛身繞迷霧,被鏡光照亮,陡然一驚,它素來認為自家迷霧,除非遭遇了道行遠勝自身的修道人,否則是不會散去,更不會被人看透的,卻未想到,今日又在這個年輕人身上失了手?
它抬起頭來,眼眸中閃過幾許異色,那異色之中,包含著萬分堅定的殺機,其中似乎還隱含著少許驚懼,仿佛懼怕被誰知曉。
「它是將這一門手段,當作隱秘的?」
清原心有驚駭,他已看清了這老牛眼中深沉的殺意,比之於先前任何一次鬥法,都更為濃烈。莫非看見了這一幕,是觸及了老牛的某些秘密?
他感應到老牛殺意前所未有地強盛,不禁深吸口氣,運使古鏡,而手中鐵棒更是緊握,作好了防備之勢。
然而那青牛並沒有動手,它幽深的眼眸,朝著清原盯了片刻,便轉身入了河中,而它頭頂上的那物事,依然在盤旋,它雙角穿過的恆陌屍首,也隨它沉入了河中。
於是那迷霧也隨著老牛離開,不斷往內收,順著河流,朝著那邊的山峰收去。
老牛再一次退走了。
但這一次,清原心中並無喜意。
……
坎凌鎮。
大神再一次現身,與年輕仙人鬥法,然後又再一次退走了。
那個名為蘇相的書生說,這一次大神是帶了幫手,而到最後,大神領來的幫手,似乎遭了難。
也即是說,這位年輕仙人,以一敵二,竟是勝了?
莫非他道行每日漸高,已經壓過了大神?
有人驚異,有人歡喜,有人憂愁,無數情緒與議論,積累在一起。
然後,就這樣,又過了一日。
……
第二日,便又有人帶著敬畏,來到了河岸邊,遙遙看著那位年輕仙長。
而這一日,大神並未現身,故而風平浪靜。
……
第三日。
大神也還未現身,依舊平風浪靜。
但圍繞在河岸邊上的人,愈發多了些。
至於來得早的那些人,膽子稍大,逐漸走近這位年輕仙長的身旁,但也不敢打擾,只能投以敬畏的目光。
……
第四日。
圍繞在河岸兩側人愈發多了。
蘇相反倒覺得十分熱鬧。
……
第五日。
來到河岸邊上的人,反而是少了。
或許是見得習慣了,感覺並不稀奇,日子總要繼續的。
……
待到第六日,河岸兩側,有了無數人,仿佛盛會重開之時,熱鬧吵雜。
只因他們等到了這日,似乎商定了什麼重大事情,重聚於河岸兩邊。
而當頭的,就是那位白髮老翁,他依舊拄著拐杖,在眾人簇擁下,來到清原面前。
白髮老翁先是施了一禮,方自說道:「仙長既是已經有了勝過大
章百六八 請仙長離開!